雲姒躺在床上,單臂墊在腦後,看著那格外好看的小竹鳶,又抬手看看自己手腕上的翡翠玉鐲。

明亮的燭火反射著那鐲子深處漂亮潤澤的淺紫色,她倏自欣賞著,微微揚唇。

論討人喜歡程度……

她想,還是他更討人喜歡。

嘖……想親。

她放下了手,目光重新落在那尚在擺動的竹鳶上。

竹鳶晃啊晃,晃啊晃,就這麼吸引著她的眼球。

她看了許久,直至夜漸深。

很快,屋裡熄了燈。

這一夜,格外好夢。

……

……

……

中秋佳節到來之際,宮內宮外都漸漸喜慶熱鬧了起來。

這些天,宮裡的侍人們都陸續將皇宮裡裡外外清掃,掛上嶄新的燈籠,為即將到來的中秋宮宴做準備。

宮外更是熱鬧,四下的街市已經早早為花燈節做足了勢,各類各樣的花燈在中秋節的前兩日便已經掛上了街頭。

夜晚焰火零碎,外出夜遊的人也多了,中間甚至能夠看見外國使人,來往絡繹不絕。

中秋當日,皇宮裡要舉辦盛大的宮中晚宴,四品以上的官員皆受邀參加,預備一同共慶佳節。

晚宴前夕,正在宮裡梳洗裝扮的裴觀蘭,收到了自家弟弟的告假。

正是要參加晚宴的時候,他卻忽然身子不適,來不了了,故特派人來告知。

裴觀蘭一聽來人的稟告,瞬間緊張了起來,連梳洗的心情都沒了。

“庭聞病了?什麼病?嚴不嚴重?可有叫大夫?大夫看了嗎?怎麼說?”

說著說著,她又想起了他那一直隨身戴著,卻格外隨意送了出去的福佩。

那福佩可是大師送給他的,這麼多年,他戴著,身體一直都是好好的,從未生過病。

她就說不能送,這一送,好了,他又受了病災。

保不齊以後又要變成了多災多難的命。

裴觀蘭就要起身,來稟的人一看,忙道:“娘娘莫憂,娘娘莫憂,大人一切皆好,身子無大礙,只是這幾日辦案子太過勞累,缺了休息,這才少了幾分精神。”

“大夫已經來看過了,說大人只要好好休息,睡一覺即可,娘娘不需要太過擔憂。”

裴觀蘭眉頭緊皺,“只是少了幾分精神?”

說得這般輕,但她根本不信。

自家弟弟是什麼樣,她還是知道的。

宮中中秋宴,難得一慶,又有不少外國使臣會來,在往日,他絕不會缺席的,

能叫他生生缺席,怎麼可能只是少了幾分精神那麼簡單?

“你說實話,裴大人的身體到底如何?”

她瞬間厲了聲,“欺瞞之罪可是要殺頭的,你可清楚?”

來人忙跪下,“小的清楚,請娘娘明鑑,大人確是如此吩咐的,旁的……小人也不知道了。”

裴觀蘭不傻,很快就聽出了他的意思。

話是裴庭聞吩咐的,說明他身體應該無礙,只是可能有旁的要事要處理,趕不過來,所以才編了個藉口。

只是藉口。

“……”她的臉色微緩。

只要無礙就行,她就怕他出了事。

“大人可有提及其他要事?”

“回娘娘,並無,大人只叫小的入宮稟明。”

一陣靜默。

“行了,本宮知道了,下去吧。”

“是,謝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