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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

她凝白的脖頸上,落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象徵著神明的印記,又彷彿在隱隱表露著那幾分情愫。

“笨姒姒。”

“勇敢了,就總會成功那麼幾次。”

“註定這個詞,從來都只是懦夫找的藉口,知道麼?”

他溫柔的一聲輕嘆,連同著指腹間的暖意,慢慢地收緊。

最後,

十指相扣時,

他抬眼,還在滲著一絲血的唇勾了勾,覆上了她的臉頰。

很輕柔的一個吻,

如溫暖的春風般,幾乎都要在人的心底裡落下絲絲縷縷的漣漪,

被擁著的人,被親吻上的那一塊地方,瞬間像是被灼燒了一般,

又熱又燙,

最後,

淡粉色蔓延,緩緩地,爬上了臉頰。

桃樹下,

數不盡的曖昧與炙熱交織著,

彷彿連夢,都被燒盡了,留下了滿地的溫柔。

雲姒是被脖子上的一片濡溼給弄醒的。

她睜開眼睛時,還有些恍然,

盯著漆黑的前方,怔楞了好久。

夢境裡的人太真實了,

就像是,曾經發生過一樣。

但時隔太久了,她也不記得

當時九歌有沒有親她。

“”雲姒長睫顫了顫,緩緩垂落,

安靜了許久,直至,抱住了壓著她的人。

“阿溯”

她輕輕喃著,幾乎是帶著那般顫抖的依戀,

抱著他越來越緊,彷彿格外沒有了安全感。

許是因為做夢讓她心底裡的期然漸漸明朗,

她似乎笑了一下,又粘乎乎地蹭了上去,想親他,

“阿溯,你相信,註定嗎?”

已經穿戴好了的男人身形頓了頓。

他本是俯著身,

但隨後,坐在床邊,將她抱了起來,

抱在自己腿上,揉了揉她的腦袋,低沉開口,

“不信。”

雲姒笑了,眉頭微挑,“為什麼不信?”

男人慢慢地玩著她的頭髮,沒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

他放下手,似乎是從腰間掏出了什麼,放在了她手心。

冰涼的金屬質感,小巧又精緻。

雲姒剛一碰上,就怔住了,

這是槍?

“姒姒,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的家人?”

黑暗中,

男人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就像是一個旁觀者般,在冷靜地開口,沒有半分情緒波動。

雲姒眨眼,搖頭。

“我的父親,”他頓了一頓,語氣很慢,

“和我一樣,是混黑的。”

“白手起家,帶著一幫兄弟,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只不過,他和我唯一不同的就是太講義氣,不夠精明。”

男人說到這兒,似乎薄涼地笑了,

連眸子裡,都染上了寒色,

“像我們這種人,不夠無情,才最為致命。”

“所以”

“那一次,他終於敗了。”

“敗在了幾個所謂兄弟的背叛。”

“我的母親,還有我,被他們一起抓走,逼我父親就範。”

“最後”

“我母親死了,他也死了,所有人都散了。”

“而我躲在櫃子裡,親眼看著那些人,侮辱了我剛剛死去的母親。”

男人似乎又笑了,平靜的嗓音裡,幾乎帶著詭異,

“那時,我才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