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才是新的開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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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夙離古神？”
清脆的鈴鐺聲在半空中蕩起柔和的波瀾，空靈絕響，綿延不絕。
伴隨著清麗的女聲，緩緩落在身後，帶著幾分疑惑。
黑衣男人低下的頭細微動了一下。
好半響，才慢慢地抬起了頭，
空寂的視線，也平靜地落在了虛無的前方。
沉默了片刻，
他撐起身子，像是在撐著一副空蕩蕩的軀殼般，動作很慢。
宛若一具行屍走肉的骷髏，毫無波瀾地轉身，看向了她。
“雲姑娘。”
他的臉色很蒼白，是那種久不見天日的蒼白，
薄透的肌膚，如同蟬翼般，幾乎是能觸手可破，脆弱不及。
眼珠子很黑，卻不似楚珩那般充斥著戾氣，
反倒像是一口枯了千年的深井，空蕩蕩的一片，荒蕪至極。
他身上沒有一絲凌厲的攻擊性，純黑色的衣袍素得沒有一絲繡紋，
身子骨架很高，卻莫名顯得很單薄，如同一張輕飄飄的紙，馬上就能隨風而去。
雲姒看著他，禮貌地行禮，視線卻是落在了地上的小白花上。
但很快，
男人拖著身子，擋住了她的視線，
“花，我的。”
低緩的聲音，很慢，卻不容置喙，
“它是我的，不許看。”
雲姒挑了挑眉，看著他，笑吟吟，似乎在挑釁，
“那，我若是偏要搶呢？”
男人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空寂虛無的眼眸，靜靜地看著她，
身子，沒有動。
“雲姑娘，它是我的。”
雲姒唔了一聲，抱臂，揚了揚下巴，道，
“你說它是你的。但你自己看看，你把它養成什麼樣了？”
“我可是好心提醒你一句，要是你再這樣養下去，它可活不過半年。”
男人似乎怔了一下。
“為何？”
雲姒奇怪地看他，“你不會養花？”
男人沉默。
“不會養花你爭它幹嘛？”
“還是說你是想把它養死了，然後用它做花肥？”
男人沒有說話，像是有些無措。
安靜了許久，他垂著眼睫，還在固執，
“它就是我的。”
“我會好好照顧它的。”
“它不是花肥。”
雲姒：“”
“要不這樣，我帶它走，我幫你養它，如何？”
男人抬眸看她。
雲姒繼續循循善誘，“你看，我也是花，我知道該怎麼養花。”
“要是你給我養，我肯定幫你養得美美的，讓它茁壯成長。”
“等它長大了，我再把它還給你。這樣你也輕鬆了，花也能健康成長，是不是一舉兩得？”
男人安靜了許久。
最後，慢吞吞地搖了頭，
“我自己養。”
“我的花，我自己來。”
雲姒：“你也沒怎麼養吧？”
“之前你不也是把它丟在桃林裡，任其自由生長麼？”
男人低下頭，不說話。
就這般擋著花，不給她看。
他的性子似乎很固執，認定了一件事就不會輕易放手，
即使是知道自己養不好花，也一定要自己來。
雲姒抱著臂，語氣有些不好，“你該不會就是想把花給養死吧？”
男人低著頭，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