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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說,殺人只會讓自己的罪業深重,難以彌補,

他不想她殺人,因為殺的人越多,她身上揹負的業障也會越多,

到最後,

業障會反噬到她身上,毀其修為,滅其神根,

雲姒不知道他會不會落到那個地步,

她很怕,他會因為這一世殺了太多人,而親手毀了他的純白。

“楚珩,”

雲姒難得地斂了溫柔的縱容,抱著他的肩膀,一字一句,

“你答應我,不亂殺人,做個好皇帝,可好?”

埋在她懷裡的男人一動不動,沉默至極。

冰冷的手指抓著她的紗裙,一圈又一圈地纏繞,

很安靜。

最後,他狠狠的攥到了手心裡,

“那麼……姒姒呢?”

他平靜地抬眼,陰戾的眉眼如同狼一樣,乖張易怒,

“姒姒,真的沒有一絲想法麼?”

雲姒一怔,“什麼?”

年輕的天子靜靜地看著她,放在她腰間的手慢慢往上,

觸及她的肩膀,慢慢摩挲著她的脖子,音色詭然,

“做個好皇帝……”

他的眼珠子越發地黑了,幽幽地,就像是從死人堆裡撿出來的一樣。

“姒姒,你覺得,我想要的,是這個皇位麼?”

“如若不是因為你——”

他話一頓,緊抿著唇,

沉默了許久,

在雲姒疑惑的目光中,他忽然壓低了聲音,還帶著了幾分惱怒,“算了。”

雲姒:……?

楚珩抱著她,站了起來。

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用膳吧,我餓了。”

雲姒看著他,沒說話,

心裡的疑慮隱隱冒了出來,

他問她……是怎麼想的,

想……什麼?

雲姒眨了一下眼睛,若有所思。

……

……

第二日,

早朝。

偌大沉寂的朝堂上,安靜得連一根針掉落都能聽見。

明黃色的身影漫不經心地坐在龍椅上,不緊不慢地點著桌面,嫣紅悱靡的唇瓣平淡得沒有一絲弧度。

他似乎心情還不錯,沒有發火,也沒有殺人,

就連之前大臣的稟報,也是三言兩語淡淡地接話,有了幾絲人情味。

陰柔漂亮的容貌,配著一雙寒若冰霜的瞳眸,

黑漆漆的,像是空洞般,深得詭異,又隱隱藏著暴戾,

他就這般散漫地坐著,靠在了龍椅上,

垂下的眼睫,微微顫著,

視線不知何時,早已放在了站在朝堂底下第一排的紅色身影上。

她就站在那裡,不怎麼說話,也不參與朝政的議論,

只是因為想看看他上朝時的樣子,所以特地早起了一天,站在一旁看他。

年輕的天子安靜地抿著口中的糖,喜怒無常的脾氣沒有發作,

淡淡的視線落在下方,情緒不明。

上一個大臣稟報完,下一個又是停頓了將近有一分鐘,才顫顫巍巍地走出了佇列,

大臣們看難得國師在場,陛下沒有發火,便抓緊機會,把一切能稟報的,都供述了上去。

雖然還是很提心吊膽,但相對於往常,絕對算是輕鬆了。

“陛下,臣有事稟報。”

天子淡淡一字,“允。”

“陛下,臣要說的,為選秀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