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女工們聽到這個新鮮詞彙,不免地有些好奇道。

“對,沒錯,就是工廠,你們以後要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這裡,利用珍妮機生產布料,然後按生產的數量進行工資分配。”我跟她們解釋道,“雖然現在有些詞語你們聽不懂,但以後就會明白了。”

接著我讓人把珍妮機抬出來,擺在了她們面前。

我說:“這就是你們以後要用到的機器,它叫做珍妮機。”

女工們一臉好奇地打量著珍妮機,有些大膽的甚至都開始上手試了,不過卻是沒搞明白。

“這個東西的用法呢,等一會會有人教給你們。”我接著說道,“現在我先給你們說一說我給你們的要求和工資。”

“要求很簡單,你們只能在工廠內使用這個機器,並且不能對外洩露這個機器的結構構造以及製作工藝……”

“這沒問題,姜大人您讓我們往東,我們絕對不往西。”沒等我說完,就有一個女工打斷道。

我點頭衝她笑了笑,然後又說:“我相信你們,這個肯定沒問題的。至於工資……你們每人生產一匹布的話,就能拿到三十文錢。”

“什麼!還有工錢拿?”我剛說完這句話,就有人驚呼道。

站在我身後的仙兒這時也上來了,對著他們說道:“你們放心,我們大人愛民如子,讓你們幹活就一定會給你們相應的酬勞的。”

女工們頓時歡呼雀躍起來,其中還有人聲淚俱下地說道:“我們本以為大人叫我們來是做徭役的,可……沒想到!”

話沒說完,她就泣不成聲了。

緊接著,一大堆的女工又給我跪下磕頭了,讓我勸了好一會才肯起來。

古代的政府一般在招人辦事時,都是採用徭役的形式,強迫百姓無償勞作,到宋代時,才有了募役的出現。

最關鍵的是,我給他們的工資在這個時代,絕對是大多數人都達不到的。

一匹布三十文錢,珍妮機一天至少能產五六匹,按現在每臺機子分配兩個人輪流幹來算,差不多平均每人每天能拿到接近一百文錢的工資。

依據東漢末年的物價,十五文錢就可以買一斤肉,四五十文錢就能買一石糧食,而一石糧食能讓一個三口之家吃半個多月了。

因此就相當於她們幹一天的活就能養活一家人一個月。

所以她們露出這樣的表現,也在情理之中。

安排紡織工廠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了。

在我走的時候,我還留了一個我親手做的髮夾子給她。

那是我按照鯊魚夾的樣子仿造的,一共做了三個,其中有一個因為沒控制好力度弄斷了,然後另外一個送給蘇伶兒了。

仙兒收到髮夾子後很是歡喜,但是卻不知怎麼用,於是我只好親手給她挽髮夾上,弄得仙兒一陣羞澀。

……

傍晚,我正在房中與蘇伶兒打著牌呢,突然就聽到外面傳來一些聲響。

聲音似乎還是縣衙門口傳來的,喧喧鬧鬧的、雜亂無比。

這都晚上了,咋還這麼熱鬧?

我感到很疑惑,於是便起身走出了府中,想要去看看情況。

剛到縣衙門口,我就看見了一大群人圍堵在那裡,不知道在幹什麼。

走近一看,只見人群中央站著一個人,在那裡痛哭流涕仰天長嘶。

“造孽啊!”

“我這是造了哪輩子的孽啊!”

周圍的人群對此也唏噓不已,紛紛感嘆造化弄人。

我向離我最近的一個百姓問這是什麼情況。

他說這個人是住在城東的老張頭,以打鐵為生,家裡有一妻一女。

“本來啊,這老張頭日子過得倒是也不錯,可誰知半年前,他婆娘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上吊自殺了,唉!”

“那他現在為什麼變這樣了?”我問道。

“唉!別提了,昨天晚上,老張頭鋪子收得早,回到家一看,他那剛滿二八年華的女兒……也遭了毒手了!”

“遭了誰的毒手?”我接著問道。

“採花賊啊,這兩年江湖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厲害的採花賊,專門禍害良家婦女。”

那人咬牙切齒地又接著說道:“可憐那老張頭,回到家後看見的女兒被蹂躪的不成樣子,卻又得知了妻子也是因為被採花賊凌辱而死。”

聽到這兒,我火氣也上來了。

“這採花賊!好大的狗膽!他這麼無視王法,就沒人管他嗎?”我大聲喊道,引得周圍的人看了過來。

旁邊那人又接著說:“唉,時逢亂世,官府也不頂用啊,更何況這採花賊禍禍完事就立即換一個城,這裡的官府想管也夠不著了。”

我冷哼一聲,道:“他們管不了,我來管!我就不信,一個小小的採花賊,還能逮不住他了?”

這時,衙役們才匆匆忙忙地打著燈籠走了出來,然後在人群四周站成了一排。

燈籠的光漸漸照亮了夜色,也照在了我的臉上,照亮了人們的視野。

身旁那人揉了揉眼睛,看著我驚訝道:“姜……姜大人?!”

我頷首示意,隨即緩緩走向中央。

接著人群裡發出一聲大喊“姜大人來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聚集而來,就連老張頭也停止了哭泣,抬起頭望向了我。

我走到他面前,扶起了他,接著說道:“遇到難事就跟我說,有我給你做主。”

聽到這話,老張頭渾濁的眼神漸漸變得有些光亮了,他嘴唇顫抖著,緩緩說道:“今天,我收鋪子以後,回到家裡,看見小女衣衫不整的倒在屋裡……”

話沒說完,他就又泣不成聲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慢慢說。

老張頭緩了一口氣,又說:“當小女醒過來後,要死要活地說自己被那賊人給凌辱了……那賊人臨走時還對小女說,當初,賤內也曾被他給……”

他說完,我的怒火再次燃燒了起來。

我又問道:“那令嬡現在還好嗎?”

“唉……死倒是沒死,但她卻瘋了,成天在屋裡躺著一動也不動,生不如死啊!”老張頭回答道。

說完,老張頭猛地跪下,砰砰地給我磕了好幾個響頭,啜泣道:“求大人為我做主!”

周圍百姓的情緒也被點燃了,不少人也大喊道:“求姜大人做主!”

我連忙扶起他,並安慰他說我一定會將那賊繩之以法的。

然後,我臉色一冷,衝著那些衙役,厲聲問道:“小沛縣令何在?!”

“來了!來了!”小沛縣令急忙從遠處跑來,一邊跑一邊戴上官帽。

“下官田禮,拜見姜大人!”小沛縣令過來後連忙對我行禮道。

我伸手打斷他,問:“我沒記錯的話,半年前也是你在任吧?老張頭的事,你知不知道?”

小沛縣令明顯有些緊張,顫顫巍巍地回答道:“下官的確知曉,當初下官也曾派衙役追捕過,可那賊人輕功極好,難以抓到。”

“後來他又跑到了袁術的地盤,鞭長莫及,更何況當時劉皇叔與袁術不和,下官……也就沒有辦法了啊。”

聽聞,我搖頭嘆息。

唉!軍閥割據,爾虞我詐,最終受害的,還是百姓啊!

我高聲安撫眾人道:“各位放心,只要我姜風在,那賊人定跑不了!”

“我一定能抓到那賊人,將他繩之以法!以儆效尤!”

老張頭也停止了啜泣,看著我緩聲道:“大人,我相信您!”

其他百姓也齊呼道:“姜大人,我們相信您!”

“好!現在不早了,各位先散去吧!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說法的。”我高聲道。

眾人也沒有繼續停留,紛紛散了離去。

而我在吩咐小沛縣令明天一早集合所有衙役後,也離開了這裡。

回到府邸後,我傳令給城衛,讓他們封閉城門,不能放任何人進出,同時,在城牆上設定崗哨,以防那賊翻牆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