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離開西州

上都 太極殿

宣帝靜靜的坐在龍椅上，自從知道自己女兒死去的訊息後他便心中悲痛。

冷靜了半日又開始處理政務，此刻，眾位朝臣已經進入太極殿。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朝臣的參拜聲將他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他遲疑了幾秒後說道：“平身！”

還沒等陳內侍上前說話，右相便急忙上前說道：“啟稟陛下，今晨急報。日前，吳州城外集結了大批軍隊，此刻已經過了吳州，徑直向上都城門逼近！”

“什麼！”宣帝徹底清醒了，堂下的眾位朝臣也議論紛紛。

“可知道是何方軍隊？”宣帝問道。

“是…是西戎的軍旗！”右相回答道。

“西戎？”宣帝有些驚訝，堂下眾臣又是一陣騷動，交頭接耳。

宣帝冷靜了幾秒後說道：“西州的詔令送過去了嗎？”

“回稟陛下，西州詔令日送過去。”

“西州之事已經解決，追加一份詔令，命周令儀即刻返回上都抵禦抗敵！”

“臣遵旨！”

說罷，諸位朝臣又稟奏了些政務便退朝了……

————

西州 函館

九月三日，我們幾人終於接到了返回上都的召令。

剛接到詔令還沒來得及看，我們一群人就被周將軍叫到了正堂。

此刻我們一群人在正堂坐著，沐懷安和周令儀手中各拿著一份詔令。

我和越晚卿對視了一眼，她輕輕搖了搖頭，意思是她也不清楚怎麼回事。

沉默了片刻，周令儀開口說道：“陛下有詔，命我即刻返京。”

“為何如此著急？”沐清屏問道。

“恐有大戰，我需即刻返京抗敵。”

眾人面面相覷，周令儀又看向高朗說道：“回去的路上，就有勞高掌事了。一定要護兩位殿下…”

說到這裡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越晚卿，快速的收回目光後接著說道“一定要護兩位殿下和二位小姐的安全。”

“周將軍放心，高某定當盡心竭力。”

沐清屏開口問道：“周將軍今日便要走嗎？”

周令儀點了點頭說道：“是，我今日會帶著雲錦雲舞二人快馬先走。趁城門還沒關，儘早出城。”

沐懷安點了點頭說道：“嗯…快馬日夜兼程三四日便能到上都了。只是辛苦周將軍了。”

“殿下言重了，末將本就是要保家衛國的。”

我看了看她，又悄悄望了一眼越晚卿。越晚卿沒有言語，我也沒有說話。

幾人又寒暄了幾句後，周令儀便離開了。

越晚卿看著她的背影微微嘴唇動了動像是要說什麼，最終還沒沒有說出來。

待周令儀和雲錦雲舞三人走後，此刻便只剩下我們幾人。

我看著沐懷安開口問道：“詔令已經送來了，我們要什麼時候回去的？”

眾人皆是望向沐懷安，他看了一眼手中的詔令說道：“這上面說即刻返京，我們便明日走呢。”

高朗站起身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即刻便下去整頓禁軍和侍衛，準備明日返京。”

“嗯”沐懷安衝他點了點頭，說罷，高朗便走了出去。

我開口問道：“返程不似來時那般沉重小心，應該會快些到上都。”

越晚卿回答著：“我們人多，即使快速行進，日行百里也要半月有餘才能到達上都。”

沐清屏看了看我們說道：“好了，既然如此大家就先回去整理一下，明日一早我們便出發返回上都！”

“好～”

說罷，我們便分別離開回了房間。

————

入夜，西州城外竹林

虞三娘看著眼前的竹葉，靜靜的等待來人。片刻後，紅綃輕輕的走了出來。

見她走了過來，虞三娘嫵媚一笑，淡淡問道：“何事？”

“西州的事情已經結束了，她們明日便要返回上都。”

虞三娘微笑著，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很好，既如此你便按照原計劃隨他們去上都吧。”

“我妹妹如何了？”她問。

“放心，她很好。完成這次任務，莊主或許便會放你們離開。”

紅綃沒有答話，眼底的深意令人難以猜測。她似乎在深思些什麼。

片刻後，她抬頭問道：“莊主究竟要我做什麼？殺人？”

虞三娘仍舊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莊主的心思豈是你我能猜的到的。如今你只要好好潛伏在那小公主身邊即可，至於後面要做什麼，等時機成熟，莊主自會告知你。”

她一邊說一邊走近紅綃，一隻手輕輕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紅綃看了看她，兩人對視一眼。紅綃平靜的問道：“我欠你一件事，需要我做什麼？”

虞三娘笑出了聲：“我只知討債的人著急，不曾想你一個欠債的人也如此著急。”

“我不喜歡欠別人什麼。”

“可如今我的確沒有什麼要你去做的。不如你幫我殺了沐懷安！”說著，她一臉不懷好意的笑意，靜靜的望著紅綃。

“恕難從命！我說過了，我不會幫你殺人。”

虞三娘又湊近了些，俯身在她耳邊輕輕說道：“你殺的人，還少嗎？”

聽到這話，紅綃的眼神又冷漠了些。她扭頭看著身邊的虞三娘，將她推開了些。

“既然沒有什麼事需要我做，我便先走了。”說著，紅綃便要轉身離開。

虞三娘微微挑眉，輕笑了下叫住了她：“等等。”

“還有事？”

虞三娘拿出手中的白色瓷瓶扔給她。

紅綃也沒有猶豫的接住了瓷瓶：“這是什麼？”她疑問道。

“是解藥，為了避免你遇到突發情況。”

“是莊主給的？”

“他可沒那麼好心。”虞三娘鄙夷道。

“那就是你私自煉製的了。”

“怎麼，不敢吃？”

紅綃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你就不怕莊主知道？它若是知道了…”

“嘁！老孃樂意！”

“多謝了”紅綃說道。

“嗯～”虞三娘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不再給紅綃說話的機會。

多年前，虞三娘和紅綃是紫霧山莊同一批培養的殺手。雖說是同一批，可虞三娘卻比紅綃年長几歲。

儘管兩人經常因為任務有衝突，可偏偏虞三娘是個心軟的性子。在心裡漸漸的將紅綃姐妹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一樣對待。

只是紅綃此人殺伐果斷，心冷了些。她的眼中只有對錯、只有任務成功與否，並未察覺這些。

————

次日清晨

我們一行人整理好行裝，準備出城返回上都。

剛走到函館門前就看見前方被圍的水洩不通。禁軍艱難的在門口攔著

“怎麼回事？”沐清屏疑惑著。

高朗急匆匆的跑過來，氣喘吁吁的說道：“殿下，外面…圍了很多百姓，嚷著要見二位殿下。”

沐清屏和沐懷安對望了一眼，紛紛疑惑著難道西州又出了什麼事？

我們幾人走到門口，正巧江珂大人也到了。還沒等江珂開口說話，不知道人群中誰喊了一句：“她就是五公主殿下！”

聽到這話，原本躁動不安的百姓竟和諧的一齊跪下齊聲喊道：“參見五公主殿下，請受草民一拜！”

沐清屏驚了，多年不出深宮的她從未見過如此景象。

“各位請起！”沐清屏喊道。

沐懷安一個眼神屏退了禁衛，沐清屏便要伸手去扶跪在面前的老者。

人群中又有人喊道：“皇子殿下、公主殿下，您二位是我們西州的大恩人啊！”

“是啊，大恩人啊！”百姓們紛紛附和道。

“諸位客氣了，這本就是我們該做的，快起來吧。”沐懷安說著便和沐清屏一同去扶跪在面前的百姓。

場面一度失控，百姓們七嘴八舌的說著些感謝的話。

江珂喊道：“諸位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大家先起來吧。讓二位殿下說幾句話。”

聽到這話，原本跪著的百姓也紛紛起身。沐清屏看了看身邊的沐懷安。沐懷安衝他點了點頭。

沐清屏說道：“諸位，西州的疫病是大家齊心協力一同抵抗的。多年以來，貪官汙吏的惡行已讓你們痛苦不堪。

“如今，你們願意相信朝廷，相信我們，我很感謝大家。我們一起走過最艱難的時期，西州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話音剛落只聽見人群中喊道：“多謝公主殿下…”

於是近萬名百姓也一同喊道：“多謝公主殿下…”

寒暄了幾刻後，百姓紛紛讓出一條道目送我們一行人的車駕離開。萬人長巷，場面一度讓人熱淚盈眶。

我們一行人的車駕走到城門口停了下來，江珂走到馬車前喊了句：“公主殿下！”

聽到聲音，沐清屏便拉開車簾看向江珂：“江大人還有何事？”

江珂從袖口拿出一張銀票遞給沐清屏：“公主殿下，這是三十萬兩銀票。此前在涼州借的銀兩就有勞公主殿下送還了。”

沐清屏接過銀票說道：“我也正有此意，辛苦江大人了。”

江珂沒有多說，而是短短的說了句：“下官恭送殿下。”

沐清屏點了點頭放下了車簾。

馬車在江珂和萬名百姓的目送下出了城門，直到在眾人眼中消失了蹤跡……

————

九月六日

經過兩天的行進，我們一行人終於在黃昏時到達涼州城。

待車馬在驛站安頓好以後，我們一行六人便走出了驛站，乘著馬車徑直去往賈府。不遠處還跟了一隊十幾人的禁軍。

賈府內，賈老爺正坐在正廳內喝茶。一個小廝急匆匆的跑進來稟道：“老爺，有…有貴客到！”

賈老爺一臉疑惑，一邊放下手中的茶盞邊疑惑道：“貴客？是何人啊？”

“是…是公主殿下和皇子殿下！”

“什麼？”賈老爺一臉驚恐。

“快…快請進來！”他聲音有些顫抖，且不說是真是假。即便是假的，就憑那人敢冒充，也必定有些身份的。他一個平頭百姓也待笑臉相迎。

我們幾人讓禁軍守在外面，隨後便走了進來。賈老爺遠遠的便走過來迎接。

看到沐清屏身邊的我後，他疑惑了一下：“你不是？”

高朗威嚴的斥道：“大膽！見了兩位殿下還不跪下！”

賈老爺有些嚇到了，即刻跪了下來，旁邊的下人也紛紛跪下喊道：“參見殿下！”

沐懷安笑了笑說道：“不必多禮，起來吧。”

眾人戰戰兢兢的起身，賈老爺一路迎著我們幾人進了正廳，又吩咐人上茶。

過了片刻，他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不知二位殿下此次駕臨寒舍是…？”

沐清屏開口道：“此前，李小姐來府中時，跟賈老爺借了三十萬。”

“是，確有此事。”他聲音略帶發抖的回答著。

沐清屏看出了他的恐懼，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給了我一個眼神。

我立刻心領神會，接著她的話說道：“賈老爺，我們這次來是還錢的。你不用緊張。”

“不不不…能有用的到草民的地方是草民的福分…”他急忙說著。

沐清屏在馬車上已經將銀票交給了我。我拿出那張銀票遞給賈老爺，一邊說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賈老爺就不必客套了。”

見他遲遲不收，我便起身放在了他身旁的桌子上。

他還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沐懷安阻止道：“賈老爺心善，我們借了您的錢自然要還的。你就好好收下，不必推辭了。”

他聽到這話後也不再推辭。

我又開口問道：“賈小姐和賈貝呢？”

“他們二人今日剛巧出去了，這孩子鬧著要吃糕點，便讓他姐姐陪他去買了。”

“這樣啊，那看來這次見不到了。”我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我即刻差人叫他回來。”說著，賈老爺便要叫人出去找。

“不必了，我們就要走了。”我阻止道。

沐清屏起身開口道：“既然此行目的已經達到，我們就不多叨擾了。”

見沐清屏起身，賈老爺也即刻站了起來。

賈老爺還在激動和恐懼中，也不知道再應該說些什麼。猶豫了片刻說道：“恭送殿下！”

沐清屏笑了笑說道：“不必遠送了。”

說罷，我們一行人便在賈老爺等人的迎送下走出了賈府。

我們一行人剛離開沒多久，賈瑤和賈貝就走了進來。

賈瑤聽到我們的身份時瞪大了眼睛，萬分震驚。

而賈貝則是後悔自己貪吃出了門，沒有見到我們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