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母女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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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朝後，宣帝便回了上書房
一臉煩躁的看著桌上西戎的書信和國書，氣憤的扔在地上。
沐清屏現在是他唯一的女兒，自小養尊處優留在身邊，如今怎麼能去西戎那種苦地方。
陳內侍見狀便寬慰道：“陛下，何必煩躁。若是不想公主和親，直接拒了便是，想必西戎也不敢發起戰爭。”
宣帝深深嘆了口氣說道：“你是不清楚西戎這些人，西戎國一向好戰。若是不和親，他們消停沒多久便又會發動戰爭，到時邊疆的百姓難免又要飽受戰亂之苦。”
“可您如今便只有五公主一個女兒了。”
宣帝低下了頭，深深嘆息著。片刻後又說道：“朕也知道，只是如今....”
“陛下，四皇子殿下求見。”門外人稟報道。
“讓他進來。”
得了宣帝許可，四皇子沐懷安便走進了上書房。
“兒臣參見...”沐懷安話未說完就被宣帝打斷。
“不必了，何事？”宣帝問道，表情依舊冷冷的沒什麼情緒。
沐懷安抬起頭看向宣帝，繼而開口道：“陛下，西戎此次請求和親。兒臣以為不可如此。”
“是為公還是為私？”
“兒臣不瞞陛下，為公，西戎國好戰，多年來不斷來犯我國邊境，兒臣不認為他們會因為和親而放棄。為私，五妹是自小養尊處優，西戎苦寒，五妹怎能承受如此的生活。”
“在朝上為何不說？”
“兒臣認為，此為國事又為家事，不宜在朝堂上過多爭議。”
“你有何看法？”宣帝問道。
“兒臣認為，此刻應當一鼓作氣，殲滅西戎！”
沐懷安眼中的雄心壯志盡收眼底，宣帝望了他一眼，繼而冷笑道：“若是北疆聯合西戎，你又當如何？”
“我朝此前，同時向西戎和北疆......”
“一法不再用！”宣帝打斷道。
“是”沐懷安答應了一句便不再多說。
門外三皇子正欲走進來，卻正巧聽見宣帝和沐懷安的的對話。他當即改變了主意，離開了上書房，反而走去了儲華宮。
上書房內，宣帝又看了看眼前的沐懷安，隨即說道：“無事便退下吧。”
“是，兒臣告退。”
說罷，沐懷安便走出了上書房。
————
另一邊，儲華宮中
祁貴妃正看著眼前的棋局，丫鬟突然來稟報道：“娘娘，三皇子殿下求見。”
聽到這話，祁貴妃急忙放下手中棋子道：“快讓他進來。”
三皇子沐懷仁走進內殿喊道：“母后。”
“你今日怎麼有空來了？”
沐懷仁笑了笑，也不去過多鋪墊，直接問道：“周令儀回來了，帶回一個訊息。”
“前朝之事，本宮向來不過問。陛下最厭後宮嬪妃議政。”
沐懷仁冷笑道：“若是跟五妹有關，母后也不關心嗎？”
祁貴妃眉頭一皺，轉頭看向他問道：“屏兒？跟她有什麼關係？”
“西戎欲與我國議和，且求娶公主。而如今陛下只有五妹一個女兒。”
“和親？”祁貴妃先是疑惑了片刻，繼而釋然道：“不可能，陛下怎會讓屏兒去西戎那種地方。”
“母后猜得不錯，陛下確實很猶豫。”
“既然如此，你便不必多說了。”祁貴妃放下手中棋子，意欲讓沐懷仁離開。
沐懷仁笑了一聲接著說道：“母后誤會了，兒子此來可不是給您通風報信的。兒子希望您去勸陛下，讓五妹去和親...”
祁貴妃一臉震驚的看著他，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讓你妹妹去和親？”
沐懷仁輕輕點了點頭，肯定的答道：“正是。”
“她可是你的親妹妹！你怎麼能...”
“母后，您可不只有五妹一個女兒。兒子也是您親生的。自古以來，母憑子貴，若是有一天兒子繼位，您便是太后，犧牲一個女兒有何不可？”
祁貴妃有些氣憤，手中棋子扔向沐懷仁：“痴心妄想！你想做什麼，本宮從未阻攔。如今你還要搭上你妹妹！”
沐懷仁撿起地上那枚黑色棋子在手中摩挲著：“母后若是能勸阿澤來幫我，那五妹也不用和親。”
他又向前走了幾步，將那棋子按在了棋盤上，一臉陰險盡展。口中繼續說道：“若是不能，就請母后去幫助兒臣，勸父皇讓五妹去西戎和親。父皇看在母后失去了女兒的情面上，自然會記得對母后的一份虧欠。到時，兒子自然要比老二老四更有把握！”
祁貴妃眼中含著些淚，他此刻才看出來這個兒子居然一直在偽裝。可又不得不認為他說的有幾分道理。
若是沐懷仁不能當皇帝，他的下場自然也不會有多好。
祁貴妃沉思了片刻，繼而開口道：“本宮可以去勸說陛下，不過成與不成。本宮說了不算。”
沐懷仁笑道：“那兒子就多謝母后了...”
祁貴妃正欲再次開口，卻聽見門外丫鬟喊道：“公主殿下，您怎麼在這兒？”
兩人看向殿門外，沐清屏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外。她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母親和哥哥。
沐懷仁笑了笑，接著說道：“既然五妹來了，那兒臣就告退了。”說罷，便離開了儲華宮。
祁貴妃笑著掩飾道：“屏兒怎麼來了...”
“三哥說的是真的嗎？西戎讓女兒前去和親？”
“陛下還沒有決定，你父皇不會讓你去的。”
“母后不必掩飾了，女兒都聽到了。”
聽到這話，祁貴妃笑容瞬間凝固了下來，沉默不語。
沐清屏看著眼前沉默的母親，她開口問道：“母后現在是打算去勸父皇讓女兒去和親嗎？”
“我...”祁貴妃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
沐清屏也不知說些什麼，眼眶中的淚已顯現。祁貴妃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你三哥有望繼位為帝，到時再迎你回來。母后一定會...”
“母后！您什麼時候眼中便只有三哥的儲位了？女兒也是您親生的！您要為了三哥犧牲女兒嗎？”
“不是的，我...我...”祁貴妃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卻又無法狡辯。
沐清屏此刻已滿眼失望，伸手抹去了眼底的淚水。
繼續開口道：“母后，女兒理解您的不易之處，不會求您去向父皇求情的。”
祁貴妃看著她的神情，有些心疼和無奈，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沐清屏繼續說道：“若是父皇決定了，女兒會去和親。可是母后，從此以後您便只有三哥這一個孩子了。女兒此生與您...不復相見！”
祁貴妃震驚的看著她。沐清屏說罷，便走出了儲華宮，不再看她。
祁貴妃看著她離開背影，上前追了幾步仍是沒有開口。如今算是真的放棄了這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