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

殿試的日子如期而至,而殿試的考試地點,正是在皇宮。

司鈺與其他考生等百人一早便在殿外等候御前宴會的開始。

按照慣例,在殿試開始前,考生會被安排進入宮廷,參加由皇帝主持的御前宴會。這是一種展示考生形象和禮儀的機會,同時也有助於督促考生更好地應對殿試的緊張氛圍。

待御前宴會結束,眾人便被帶著前往殿中參加考試。而此刻,宣帝也親自坐御駕前往考場監考。

考卷內容通常有四個部分:經部、史部、子部和集部。

司鈺挑選了經類,隨即便開始答卷。

宣帝坐在上位,看著堂下答題的考生。

三個時辰後,殿試結束……

而殿試結果則於三日後公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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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戎邊疆

周令儀已在邊疆與西戎軍僵持了三月有餘,仍是拿不下大勝。兩軍在三個月的時間裡足足打了六次,每次的結果都不盡相同,讓周令儀頭痛萬分。洛景林對他而言無疑是一大勁敵。

“西戎軍現在在做什麼?”周令儀看向身邊的雲舞問道。

“西戎軍自上次戰敗以後,便一直在休整。”上次大戰雖然是周令儀大軍勝利,可是己方也損失慘重,可以說是兩敗俱傷。

周令儀看了看眼前的沙盤說道:“不必等了。兵者,詭道也。”她又接著說:“那個奸細如今在做什麼?”周令儀特意留下一名西戎的奸細,目的就是為了混淆視聽,給西戎軍傳遞假的資訊。

雲舞說道:“還在營帳裡待著呢。”

“抓起來悄悄殺了吧,再悄悄排查一次,軍中可有西戎的人了”。

“是”

說罷,雲舞便將那人提了出去,片刻,雲舞回到帳中說道:“將軍,都已解決了。”

周令儀說道:“讓戰士們不要睡得太熟。今夜丑時三刻,立刻行動。在此之前,派人緊緊的盯著西戎軍。如果他們有其他情況,立即來回稟我,改變計劃。”

“是”

入夜,丑時一刻

周令儀早已帶著大軍繞過正路,從小道繞至西戎軍營帳後守著。

等了片刻,見雲舞帶著幾名探子回來。周令儀輕聲問道:“如何?他們在做什麼。”

“將軍,屬下帶著人將他們的飲用水中都下了迷藥。剛剛去他們的營地看了,他們已經睡熟了。”

“好”

隨後,隨著周令儀一聲令下。大軍衝向西戎營地。

黑暗中頓時火光四射,硝煙四起,戰士們奮不顧身往前衝,反見西戎軍皆殺之。

周令儀帶著雲舞雲錦二人,前往主帳尋找洛景林。

此刻的洛景林剛剛睡下,隨後就被嘈雜的打鬥聲吵醒,他來不及更換戰甲拿著刀便往帳外走去。

剛走出營帳,便看見向他這邊走來的周令儀,他大喊一聲:“周令儀!你竟然如此狡詐。”

隨後他便抬起刀指向周令儀,周令儀沒有回答,而是拔出劍以極快的速度當即向他砍來,一劍便砍斷了他手中的刀。

周令儀將劍伸至他的頸部說道:“我軍已勝,我不會殺你。來人,將他綁了。”

雲舞與雲錦當即上前擒住洛景林,洛景林見大勢已去,便也不作反抗。由此,周令儀大軍取得大勝。

次日,周令儀大軍帶著洛景林為人質,來到荊西城下,周令儀下令即刻攻城。

由於昨夜西戎軍已死傷大半,城中的小部分守軍早已抵不過周令儀的強攻。

不足半個時辰,周令儀便順利拿下了荊西城。她將洛景林放至城外說道:“我不殺你,此番大勝,多謝景平候的君子之道。”

洛景林走上前,說道:“怪我看錯了人,本侯竟不知,周將軍如此狡詐。”

“兵者,詭道也。”

說罷,洛景林便縱馬而去……

周令儀將大勝的訊息派人快馬加鞭送回上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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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府

宣旨的內官已經來到府前,司鈺聞聲便立即來迎接。

司鈺走上前那內官說道便說道:“司公子,老奴先給您道喜了。”

“有勞內官大人了”

說罷,那內官便開始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 詔曰:景華二十二年,上都人士,才子司鈺高中榜首狀元及第,特此詔示天下,舉國同慶。

欽此

敕命景華二十二年五月八日之寶

“學生接旨,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司鈺聽罷,正欲起身接旨。

那內官接著說道:“別急啊,司公子。這還有一道旨意呢。”

司鈺眼中略過一絲疑惑,不過並沒有多問,繼續跪下接旨。

內那內官宣旨道:

奉天承運皇帝 詔曰:新都府學生司鈺,德之在人,親者父母均。朝廷追錫之典並逮。其母李氏孝敬勤儉,貞靜淑懿,篤生哲嗣,克舉其官。今乃新科狀元,提躬淳厚,垂訓端嚴。特封御史臺監察御史,即刻上任。

欽此

敕命景華二十二年五月八日之寶。

司鈺聽到這第二道旨意,心中充滿了疑惑。按照慣例,不管是新科狀元還是進士中榜之後都應該去翰林院。

那宣旨的內官見他愣愣的沒有動靜,便叫道:“司大人,接旨啊。”

司鈺回過神道:“臣司鈺接旨,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司鈺一邊拿起那道聖旨,一邊問道:“敢問內官大人,可知陛下此舉有何說法?”

“陛下的聖意,老奴怎會知道?陛下自有他的用意,這封官可是好事,司大人應該慶賀。”

“那是自然,有勞內官大人跑這一趟。”

“旨意已經送達,老奴回宮覆命了。”

“內官大人慢走。”

待人走後,司鈺看著手中的兩份聖旨,陷入了深深地思考。隨即喊到:“備車”

片刻,司鈺的馬車來到徐府門口。他拉開車簾看了看府門。他並沒有下車,在車中等了一會兒,又對著身趕車的車費府說道:“回府吧。”

車伕正欲調轉車頭,馬車後面又趕來一輛馬車。那車中的人差小廝上前問道。

“大人問馬車中可是司公子?”

司鈺道:“老師回府了?”

“大人正在後面,還請司公子進府一敘。”

說罷,司鈺便下了馬車往徐府中走去。在前廳中等了一會兒,外面走來一位身穿紫色官服的中年男人。

司鈺上前行禮道:“學生拜見老師。”

那中年男人略過他,坐到他身後的上位道:“不必多禮,坐下吧。”

司鈺便轉身坐在了左側靠近徐士華的位置上,隨後說道:“老師是從宮中回來嗎?”

“是,你是否想問,為何陛下沒有讓你進翰林院?”

“是,學生正疑惑此事。”

“翰林院編修只是個閒職,以你的才華抱負,一個小小的翰林院編修配不上你。御史臺監察御史雖然是同品階,可是遠遠不同。你可憑此青雲直上,不日便能超過我。”

“老師謬讚了,老師高才,學生萬不能及。況且這不符合慣例啊。我朝未有此先例。”

“沒有先例你便是先例!”徐士華有些恨鐵不成的大聲說道。

“說,老師說的是。”

徐士華端起手邊的茶盞喝了一口接著說道:“況且你與那些白衣不同,你司家乃是世家。你姑姑是皇后,你年紀輕輕便是家主。你與那些人生來便是不同。他日若建功立業,你便可封侯了,你還猶豫什麼?”

司鈺低著頭沉默不語,徐士華又接著說道:“老夫蹉跎半生,到此也不過只是個三品官。左相是前朝元老,右相又風頭正盛。老夫無力抗衡了。”

“老師實在無需與他們爭奪,左相與右相本就分庭抗禮……”

“現在不一樣了,陛下似有打壓越太師之意。沒了越太師,左右兩相會斗的更厲害。御史臺是陛下掌管,御史中丞也是陛下的人。你若是能在此得到陛下青睞,你的前途將一片光明。”

徐士華說的漸漸有些瘋魔了,司鈺見他情緒太過激動,忙說道:“學生明白了,多謝老師指教。”

徐士華看了看司鈺滿意的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今日上朝,還有一件事值得一提。”

“老師所指何事?”

“西戎戰敗,周令儀不日便要歸朝了。”

“周令儀?看來西戎比起北疆要難打多了,她竟然比祁將軍整整晚了一月有餘。”

徐士華搖搖頭說道:“也不盡然,北疆此次戰敗或許有些隱情。可西戎確實戰敗了,無任何還手之力了。周令儀又立一大功,不知道陛下此次準備封她個什麼官。”

“陛下是否會向對祁風澤一樣,給周令儀封侯?”

徐士華搖搖頭說道:“不會,周令儀手中掌握著周家部曲。祁風澤手中又有祁家軍。陛下就是要他們相互抗衡,互相壓制。但周令儀畢竟是個女子,無論她有多麼的戰功赫赫,陛下也絕不會給她封侯。我朝也從未有此先例。”

司鈺皺了皺眉頭說道:“都是為國盡忠,男子女子又有什麼分別?陛下既要他們相互抗衡,又不能讓周令儀的風頭壓過祁風澤。”

“不錯”

“可是學生不就是個先例嘛?”

“你是文官,即使權傾朝野,手中若沒有軍隊,也難以成事。他們兩人手中皆有上萬人。”

“陛下就不怕他們二人聯手。”

“陛下生性多疑,自有他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