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祁府

朔雨帶著一個受傷的女子回到了祁府,二人從圍牆處直接輕功躍了進來。

他扶著那名女子推開祁風澤臥室的門走了進去。

祁風澤聽見聲響,抬頭看向二人。眉頭一皺,起身走到二人身邊將門關上。

那女子戴著面紗,身穿夜行衣。見祁風澤過來,強忍著疼痛輕輕喊了聲“侯爺”

“這是怎麼了?”祁風澤看著朔雨問道。

“她暴露了,去查探的時候被發現了。那些人十分謹慎,我去救她回來時,她不慎被射中受了箭傷。”

“快去找軍醫來,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是我練劍時受了傷。”

“是”朔雨答應了一聲便走了出去。

祁風澤輕輕扶著她坐下,仔細打量著那支箭。

“侯爺,屬下辦事不力…”那女子艱難的擠出幾個字,還沒說完便被祁風澤打斷。

“好了 紫沁,這不是你的錯。既然受傷了那便好好養傷。”

“是”

片刻,朔雨悄悄帶著醫官走了進來。

那醫官見到祁風澤,急忙要行禮:“下官參見將軍…”

“好了,不必多禮快看看她的傷。”祁風澤見醫官來了,不等他說完話便一把拉了過去。

醫官看著紫沁肩膀上的箭傷,輕輕褪下他的外衣露出半個肩膀後將箭拔出。

醫官隨後又上了些藥粉,祁風澤全程在旁,有些焦急的看著。見醫官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祁風澤便問道:“如何?可有大礙?”

“侯爺放心,並無大礙。箭上也無毒,接下來只要按時上藥,好生靜養即可。”

“那就好。”祁風澤鬆了一口氣。隨後說道:“那今日之事…”

“侯爺放心,今日什麼事都沒有。只是侯爺練劍時不慎受了點傷。”

“有勞孫醫官了。”

隨後祁風澤衝著外屋喊了一聲:“朔雨!”

朔雨聞聲便走了進來:“侯爺!”

“送孫醫官回去,記得要悄悄的行動,不要被發現。”

“是”

二人出了臥室後,便只剩下紫沁和祁風澤二人。

紫沁看著眼前的祁風澤,片刻後開口說道:“侯爺放心,等我的傷好了以後我會繼續打探的…”

“不必了。”祁風澤決然的說出三個字。

紫沁立刻著急了起來,她心中暗想,莫不是身份暴露,祁風澤要丟棄她這枚棋子了。

她急忙起身下跪說道:“侯爺,是屬下失職。下一次,屬下一定…”

“我說過了,不必了!你就好好養傷即可。”

“侯爺是不是要…”紫沁小聲的唸叨著,話還沒說完就聽見祁風澤的聲音。

“傷好了以後便待在我身邊辦事即可,不必外出了。”

“啊?”紫沁聽到這話,有些受寵若驚。驚訝的抬起頭看向祁風澤。

“怎麼了?你不願?”

“不是,屬下願意!”她此刻心中止不住的欣喜。若不是祁風澤在眼前,她定能笑出了聲。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是,謝侯爺!”

說罷,祁風澤便走了出去。紫沁住的正是他的房間,他只得讓下人重新收拾一間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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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四日 西州城

一連幾天,西州城內的疫病都沒什麼進展。不僅沒有進展,反而日漸嚴重起來。

城中的百姓感染疫病者足有數千名,死亡者上百人。

儘管如此,沐清屏等人還是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解決此事。只能以湯藥暫時控制疫病的快速蔓延。

深夜,城外竹林

一名頭戴面紗的女子安靜的站在一棵大樹前,聽見身後有聲響便輕輕的回頭看去。

身後那人輕功而下,站在了她面前,來人正是紅綃。而頭戴面紗的女子正是虞三娘。

虞三娘看見紅綃來到,嫵媚的笑了笑說道:“怎麼了?又找我有何事?”

“請你幫忙!”紅綃簡單的說出四個字,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虞三娘。

“真是稀奇啊,你竟然會有讓我幫忙的時候。”虞三娘有些得意的說著,臉上止不住的微笑,靜靜的看著紅綃。

“你的醫術在整個山莊是最好的……”紅綃話音未落便被虞三娘打斷。

“怎麼?你要我幫你救人?讓我猜一猜,是不是西州城的瘟疫解決不了啊?”

“是,你要如何才肯幫我?”

聽聞此話,虞三娘便笑了出來:“那我可要好好想一想了。”

紅綃知道,虞三孃的醫術不僅在山莊是最好的,就連放眼全天下也沒有幾個人能比得過她。

而西州城中的瘟疫日漸嚴重,她每日看著沐清屏愁容滿面,心中竟也流露出不忍和心疼。

如今之計便只有找虞三娘幫助了。所以她便悄悄約了虞三娘深夜在林中相見。

紅綃看著眼前有些得意的虞三娘,略帶冷漠語氣說道:“快些想,只要不是讓我殺人,我便都答應你!”

“哦?什麼都行?”她問道。

“嗯!”紅綃堅定的應了一聲。

“嗯~好吧,既然如此看在你我當年一同入山莊的情面上,我便幫你一次。不過此事千萬不可讓莊主知道。”

“你放心,只要你不說,莊主是不會知道的。”

“明晚這個時辰在此處等我。”說罷,虞三娘便輕功一躍離開了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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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上都

司鈺一行人快馬緊趕慢趕終於抵達上都城外。隨後便進了城。

司鈺派人將王振一行人押往刑部大牢後便急匆匆的帶著此案的相關證據進了宮。

上書房內,宣帝正看著眼前的奏摺,陳內侍走進來稟報道:“陛下,司鈺司大人回來了,在門外覲見。”

聽聞此話,宣帝欣喜的抬起頭:“哦?快讓他進來!”

聽到召見後,司鈺便走了進來:“微臣御史臺監察御史司鈺參見陛下!”

“免禮。”

司鈺起身遞上手中的相關證據證詞以及完案的奏摺說道:“陛下,這是王振此案的相關證物。”

陳內侍走上前將他手中的東西遞給了宣帝。

宣帝翻了翻,看了幾眼後抬頭說道:“此事你做的很好。王振的處置朕自有安排。你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是”說罷,司鈺便轉身走出了上書房。

宣帝看著眼前的奏摺,有些生氣道:“真是放肆!這個王振,簡直無法無天!”

“那陛下想如何處置他?”陳內侍試探的問道。

“朝廷的蛀蟲,死不足惜。只是不知道這些事與他背後之人是不是也有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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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西州城中竹林

紅綃早早的便等在林中,虞三娘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紅綃聽見聲響便轉身看向她,看著虞三娘一臉笑意的望著她,紅綃淡淡問道:“如何?”

虞三娘抬起手拿出一張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寫了些什麼東西。

紅綃接過那紙張看了看說道:“這是藥方?”

“是”

紅綃有些質疑的問道:“西州城中的郎中和醫官十幾日都束手無策,你一日便解出來了?”

“怎麼?不相信我?若是不信我,這藥方你也可以不用。”

紅綃盯著她的眼睛,片刻後說了句:“多謝了!”

“不必客氣”虞三娘有些傲嬌的回應著。

“你需要我做什麼?”她問道。

“沒什麼,我暫時還沒有想到。等我想到了以後再告訴你。”

“好”

說罷,紅綃便要離開。虞三娘阻止道:“你這便要走了?我話還沒有說完呢!”

紅綃原本已經轉身要離開,聽見這話又回過頭看向虞三娘問道:“還有什麼事?”

“我要提醒你,這藥方中有一味藥叫萬枯草,西州城中沒有。要去旁邊的涼州購買,此藥的價格可不便宜。”

紅綃又看了一眼那藥方說道:“我知道了,多謝了。”

說罷,紅綃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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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西州城內,燈火通明。今日是中秋,正是家家團圓時。

沐清屏被我們幾個拉著出來走走,自從西州城中出現疫病以來,沐清屏便日日憂心,眼見著憔悴了許多。

我看著眼前的景象,放河燈的、放煙花和許願燈的比比皆是。絲毫看不出城中百姓正經歷著疫病。

越晚卿看著眼前的景象說道:“真是難得,我原以為因為那疫病,城中會宵禁。”

沐懷安回答道:“那些人都是被集中隔離了,而且是在城東。離這邊遠著呢。所以這節日還是照樣過。”

我看著沐清屏那滿目愁容的臉,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說道:“好啦,你今日就別想了,明天再想吧。”

“是啊,今日就暫且舒心一些吧。”越晚卿說道。

沐清屏看了看我們二人,無奈的苦笑道:“好吧。”

她又看了看周圍,疑惑的問道:“紅綃呢?”

我們幾人紛紛轉頭看著,也都疑惑了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紅綃不見了蹤跡。

正當我們要分開尋找之時,紅綃便出現在了眼前。她輕輕拍了拍沐清屏的肩膀。

沐清屏回過頭看向她,有些疑惑的問道:“你去哪了啊?”

紅綃沒有多言,而是伸手將手中的許願燈交給她。

沐懷安笑了笑說道:“原來是去買燈了,既然如此我們也去放天燈許願吧。”

“好啊”我答應了一聲。

隨後我們九人便一同來到了河邊,拿著手中的五個許願燈要寫字。

五個許願燈。小苓和小菊一個,高朗和沐懷安一個,沐清屏與紅綃一個,越晚卿和周令儀一個。而我則是自己寫一個。

我早早的寫好了六個字便預備要放燈。我看著眼前的景象。

沐清屏寫道:西州疫病早日結束

紅綃沒有寫什麼便陪著沐清屏一同放燈。

沐懷安寫道:早日相伴

“嘖嘖嘖~”我搖搖頭看著他。

他發覺自己的小秘密被我看見,立刻遮擋起來。

我又望向越晚卿和周令儀,至於二人寫些什麼我卻沒有細看。

小苓和小菊無非是寫些什麼發財暴富之類的話。高朗也並沒有寫什麼東西。

“都寫好了沒?”我大聲的問了他們一句。

見他們都紛紛停筆,我們便一齊點燃了五個許願燈後一同放了出去。

河邊還有許多百姓也在一同放燈,一時間成百上千的天燈一同升空。那場面頗有過年的感覺。

放完天燈後我們幾人又隨意的逛了逛便回了函館。

我和小苓小菊偷偷的跟在越晚卿和周令儀後面,她們二人是並肩走的。

周令儀將越晚卿送回房間後便離開了。

“唉,沒意思。”我看到這便吐槽了一句。

小苓問道:“我們為什麼要看著表小姐回房啊?”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突然越晚卿開啟了房門,直勾勾的看著我們三人。

我們三人也有些尷尬的看著她,好像做了什麼壞事被發現了。

小苓說道:“我先回房了小姐”

小菊:“我和你一起”

隨後她們二人便逃離了現場,我微笑著看著越晚卿。

越晚卿走到我身邊微笑著問道:“表姐這麼晚了怎麼在這啊?要不要進來坐?”

“啊?不用不用不用,我就是路過。”

“哦?是嗎?”

“是,我現在就要回去了,晚晚你早點休息吧!”說著我迅速的要逃離現場。

“站住!”越晚卿假裝生氣的吐出兩個字,我立刻站定不動。

她緩緩走到我面前說道:“好啦,別演了。早就看到你們了。”

“嘿嘿嘿~”我笑著望著她。

我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就聽見身後傳來周令儀的聲音。

“公主殿下讓我們過去!”她說道。

聽見這話,我們幾人便一同去了沐清屏的房間,沐清屏在房中坐著,紅綃站在她身邊。

“怎麼了?”我走過去坐了下來,看著她問道。

她遞給我一張紙,那紙上寫著六個字:此乃疫病藥方

又翻過背面,背面寫著許多藥方名和劑量。

我看完後又傳給了越晚卿幾人。

沐懷安看著手中的藥方問道:“這個靠譜嗎?哪來的?”

沐清屏:“我剛回房間便看著這藥方在我桌子上了。”

“要不?試試?”我說道。

越晚卿:“其實試試也無妨,畢竟如今也沒有其他辦法解決疫病。”

沐清屏點了點頭說道:“雖然不知是何人所所,不過試一試倒也無妨。”

“好,既然如此,那明日便將這藥方拿給醫官。”沐懷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