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在嘛?”

第二日下課,我正在房中和越晚卿聊天,外面就傳來了敲門聲。

是走過去開啟門說道:“有什麼事嗎?”

“太后娘娘請各位伴讀前往慈安宮。”

我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後面的越晚卿,我們倆眼神對視中寫著疑惑。

我又問道:“太后娘娘有什麼事嗎?”

越晚卿立刻打斷我的話,對那宮女說道:“多謝稟告,我們立刻就去。”隨後那宮女便走了。

“表姐,太后娘娘召見,你怎麼敢隨便過問緣由?”

“不能問嘛?”

“表姐覺得呢?”

我嘆了一下氣,怎麼這宮裡那麼難生存。越晚卿見我嘆氣又接著說道:“表姐不必擔心,也不一定就是壞事。再說大家都一同前往,不是你一人的事。”

“一同前往還能因為什麼事。”

話音剛落,我和越晚卿立即反應過來,對視一眼一同說道:“昨日的事!”

“我們趕緊走,以免被她們倒打一耙。”說完我就拉著越晚卿往外走。慈安宮外,昭華郡主和周憐幾人,以及姚玉寧也在旁邊。

慈安宮門口的嬤嬤見我和越晚卿也到了,她便上前說道:“各位小姐都到了,便隨老奴一同進去吧。”

走進慈安宮,我發現四皇子和公主都在,我見公主也在,便眼神疑惑的看著她,公主見狀,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眼神。果不其然,應該就是為了昨天的事沒跑了。

“臣女拜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萬福金安。”

“都免禮吧”。待眾人起身,太后又接著說道:“哀家聽聞,昨日你們幾位鬧的甚是愉快,哪位能給哀家講講,究竟發生了何事啊?”

我心中暗想道:愉快??那能叫愉快?太后你也是個段子手。

沒想到下一秒就被點了名,太后見無人出聲便喊道:“李苑,你給哀家講講吧。”

“回稟太后,只是女兒家的玩鬧而已,沒什麼要緊的。”

“你抬起頭來。”我抬起頭看著太后,此刻我臉上的傷還沒好,能清晰的看見一道傷痕。

“傷成這樣,還說是玩鬧。皇帝命你們來給公主伴讀,你們不僅不安分,居然還隨意打鬧,重傷他人。”

五公主見狀說道:“祖母,她們都是玩鬧的,無意傷人,只是意外而已。此事就算了吧。”

四皇子在旁邊也應和道:“是啊祖母,她們還要給五皇妹伴讀呢。若是被罰了板子下不了床,還怎麼伴讀啊。”

太后想了想說道:“既如此,此事便算了。若有下次,哀家絕不會輕饒。”

“謝太后娘娘聖恩。”眾人一起說道。

“都退下吧”隨後我們六人便離開了慈安宮。在路上我心中暗暗慶幸著,幸好沒罰,不然又白白連累了姚玉寧。

當日姚玉寧並未出現,她一開始在房中看書,後來聽到外面有動靜便開門看了看,發現我們幾人扭打在一起後,她便立刻差人去稟報了公主。

————

此刻,夜色漸晚

春玉樓內,一名黑衣人與那戴著面具的人正在商談些什麼。那戴面具的人率先開口道:“你們的人不是說,要將祁風澤的命留在北疆嗎?他現在安然無恙的回來了,不僅大勝還被封了勇毅侯!”

“相爺莫急,我的到訊息,這是北疆故意輸給他的。”

“為何?”

“我們當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相爺就不必過問那麼多了吧。”

那被叫相爺的人冷笑一聲道:“你們難道不是怕了祁風澤才撤軍的?”

“當然不是!”他黑衣人反駁著,接著又繼續說道:“相爺等著瞧吧,這大戰還遠遠沒有結束。”

“你們最好是如此,不然,我就要重新思量一下我們之間的合作了。”

那黑衣人笑了笑說道:“相爺是覺得自己還走的了嗎?您和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若是半路下船,您的下場也不會好。”

“這裡是宣國,是上都,不是你們的安陽。你還能殺了我不成?”

“自然不能,只是,若是我們將相爺此舉告訴宣帝,他會如何做相爺應該比我清楚。”

黑衣人此話讓他在心中有了一絲恐懼,宣帝向來痛恨叛國之人。若是自己此事被他知道,就算他沒有證據,也一定會找理由殺了自己以免後患......

————

次日上午,我和往常一樣與越晚卿一同去徽草堂上課,昭華依舊是對我沒有好臉色,我當然對她也沒有好臉色,看也不看她,當即坐了下去。隨後便發現屁股下面的墊子上是溼的。

她見我坐下,便一臉的得意。我便明白了此事一定是她們幾人做的,越晚卿也發覺了我的不對,輕聲問道:“怎麼了?”

“沒事,小問題。”我給了她一個OK的手勢,表示這事我自己能解決。

隨後司鈺便開始上課,他剛說了一句話我便打斷道:“等一下!”

眾人一頭霧水的看著我,五公主回頭問道:“怎麼了苑苑。”

“沒事”我回答道,隨後起身拿起那片墊子走到昭華郡主面前,一把將她推開,將自己的墊子與她的換了一下。

她見我如此行徑便氣憤的說道:“李苑你想幹什麼?”

“換墊子啊,你不是看見了嘛。你自己乾的事,自己消受吧。”

說完我便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我看了看司鈺他有些驚訝的看著我。

“先生,可以開始上課了,謝謝!”我說道。

昭華郡主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司鈺打斷。司鈺隨即便開始念著今日份的文言文,雖遲但到:“召令徒屬曰:“公等遇雨,皆已失期,失期當斬。藉第令毋斬,而戍死者固十六七。且壯士不死即已,死即舉大名耳,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下課後,五公主將眾人留下,隨即說道:“本公主無意管你們的事,可是也小心些,不要再鬧出之前的事。否則別說是祖母,本公主也定不會輕饒刻意生事之人。”說到刻意生事時她特意看了昭華郡主一眼。

接著她又說道:“如今已入四月,往年的這個時候都有春獵,今年自然也有。我去稟了父皇,父皇允我帶你們一同前去。”

她又看著司鈺說道:“先生自明日起,往後的三天便不必來授課了。”

“好”司鈺回答道。

五公主又接著說道:“你們回去後,收拾些東西,明日辰時一同出發。”

“是”眾人一同回答著。說罷,五公主便離開了徽草堂。

我和越晚卿也剛要走,卻被一個聲音叫住。

“越小姐”司鈺喊道。

越晚卿回頭看向司鈺問道:“先生是還有什麼事嗎?”

司鈺走上前說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越晚卿看了我一眼說道:“有何事在此處說便是,表姐不是外人。”

司鈺有些說不出話,既然要借一步說話,那自然是不想讓第三人知道的內容。我便開口道:“你去吧,我在此處等你。”

越晚卿看了看我道:“那表姐稍候,我去去就來。”

隨後二人便一同出去,我藉機偷偷的躲在窗戶旁聽著二人談論什麼,八卦還是要聽的,大不了我不說出去唄。

兩人站在廊下,越晚卿先開口道:“先生有何事?”

司鈺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此前與越小姐談論得到入仕一事...”

“先生可是打算入朝為官了?”

“是,在下覺得越小姐所言有理,便預備參加今年五月的殿試。”

“先生本就是名門,若得徐大人舉薦,不是可以直接入翰林院嗎?為何還要去參加殿試?”

“依靠他人總是靠不住的,在下欲以科考路徑 為天下萬民尋一個公道。”

“先生大志,晚卿受教了。晚卿便在此祝先生得償所願,榜上有名。”

“多謝越小姐。”

“是越小姐,一語驚醒夢中人。在下還要多謝越小姐上次那一番話。”

“唇齒之間肺腑之言而已,先生不必掛懷。成與不成皆是先生之功,與晚卿無什麼相干。”

“越小姐聰慧,目光長遠,若是能與男子一樣入朝為官,定會有一番作為。”

“先生抬舉了,晚卿只是閨閣女子而已。”

“若是此次,我榜上有名,越小姐可否考慮一二?”司鈺終於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先生若是成功,晚卿自是祝賀。可這世間的大多數人皆不能得償所願,先生又何必非要強求?”

“你當真不能考慮嗎?還是越小姐已有意中人?”

越晚卿低頭笑了笑,說道:“先生若無其他事,我便要走了。”

司鈺啞口無言,不知道再說些什麼。

越晚卿見狀,轉頭便要離開,突然想到了什麼。

繼而又回頭說道:“此事,先生以後不必再提了。你我皆是清白之人,若是被有心人聽去白白受冤。先生是君子,自然可以脫身。可晚卿是女子,要從他人的流言蜚語中脫身,自是不易。還請先生為晚卿考慮一二,晚卿在此多謝先生。”說著,她俯身行了個禮,隨後便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只留下司鈺默默看著她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