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穩身子,進入了那個破破爛爛的小倉庫裡。

邁入門的瞬間,眼前景象立馬變了個樣,印象裡應該到處都是灰塵蜘蛛網的小倉庫,此刻,裡面的環境竟然乾淨整潔,中間有一套看上去十分溫馨的米咖色沙發套組,倉庫的右邊還佈置了一個吧檯。

馬母邁著有些彆扭的步子在沙發上坐下來,把玩著手機,手指在螢幕上戳來戳去,馬父則是走到吧檯處開始燒水。

一家三口,大眼瞪小眼,誰也沒有開口打破這難得的溫馨寧靜一刻。

似乎是玩夠了,馬母終於放下手機,臉上的表情看著十分惆悵,“珍珍,你有什麼想要問的就問吧。這裡很安全,沒人會發現我們的說話內容。”

眉心一跳,再結合先前元銀對她說的那句話,馬珍珍心裡的那個猜想越來越清晰,當即就問了一個藏在她心裡多年的問題:“當初,為什麼一定要把我送走?”

該面對的總要面對,馬母深深嘆了一口氣,這才道出了當年的真相。

原來,當初在馬珍珍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有仙家開口說要這未出世的孩子將來天賦超絕,要她做自己的道童。

剛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馬母自然內心十分激動,誰不想自己的女兒成龍成鳳?

懷揣著喜意,馬母對肚子裡的孩子越發呵護,平日裡的吃食那自然是撿著好的來,並且嚴格按照營養師的規定,每日每餐都做到營養均衡。

可誰知道在孩子出生之後,曾經那個仙家卻是直搖頭,說是自己感知錯了,天賦超絕的孩子是另外一個剛出生的孩子。

到底是馬家人,馬母一聽這話立馬就知道了不對勁的地方。

仙家到底道行比自己高深,怎麼可能感知出錯?

只是到底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兒,夫妻倆對自己的這個剛出生的女兒可謂是疼愛有加,就算心裡有什麼疑惑,也想著只要女兒健康長大就好。

在馬珍珍長到五歲的時候,夫妻倆這才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有時候明明走在平地上,可女兒卻能夠不小心摔了一跤,將自己身上弄得到處都是擦傷;更過分的是,就連吃飯喝水這樣簡單的事情,也能夠嗆到噎到,其他零零總總算下來,數不勝數。

看著女兒身上發生的這些事,夫妻倆只有一個想法,自己女兒實在太倒黴了!

詢問自己侍奉的仙家,卻沒有得到答案。

無奈之下,夫妻兩人只得帶著女兒四處尋找高人,希望可以尋得真相。

直到多年以後,因緣巧合之下遇到了一個隱居在深山中的世外高人。

那人在看到馬珍珍的第一眼就直接道出她身上氣運強盛,但自身卻如一個漏斗,等到她氣運漏完那一刻,就會香消殞命。這是被人用了極為陰損的方式,自孩子在孃胎裡時,就已經在佈陣了,現在陣法已成,即便是他,也無能為力。

兩人聽到這個訊息,心徹底涼了一大半,但抱著一絲希望,還是希望大師能夠幫他們想想辦法。

無奈之下,大師用一生的修為為馬珍珍占卜了一次,這才尋到了一線生機。

大師告訴夫妻倆,孩子必須從他們本家脫離,他會幫忙撫養這個孩子直到十六歲,等到十六歲之後,孩子需要入世進入娛樂圈,只有被更多人喜歡才能夠暫時延長生命,之後一切就看她的造化了。

若是能夠抓住那一線生機,日後必定能夠逆轉乾坤,一飛沖天,改變命運。

也只有等到那個時候,夫妻倆才可以和孩子再次相見。

話說到這份上,孩子已經不適合再養在他們身邊了。

流著淚,兩人看著一旁笑得甜甜的女兒,縱然心裡不捨,可為了女兒,他們還是強忍著不捨,將女兒託付給了大師。

大師也沒有辜負夫妻倆的囑託,將馬珍珍帶在身邊撫養長大,期間也不是沒有教授這個小女娃修煉功法,但耐不住她的漏斗體質,只要在凝聚起一絲絲的氣旋,不過半日的功夫就全給漏沒了。

無奈之下,大師也只能讓馬珍珍學一點拳腳功夫,雖然不能大殺四方,但強身健體還是夠了的。

雖然馬珍珍還是會“不小心”倒黴,但比起之前,那次數真可謂是少得可以忽略不計了。

也是在馬珍珍參加那檔節目之後,兩人發現了馬珍珍藏玉牌的小動作,這才知曉大師所說的時機到了。

於是,兩人一等節目錄制結束之後,馬不停蹄的和自己女兒約在這個地方。

這間倉庫,是大師在多年之前為夫妻倆特別設定的一處地方,可以隔絕一切外界的窺探,可以說是相當安全了。

說完了全部的事情,馬母不由有些感慨,想要感謝大師對馬珍珍以及他們夫妻倆的恩德,“珍珍,大師現在還住在那片山林裡嗎?改天有空,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去拜訪一下大師,一定給他當面致謝。”

說到這裡,一向開朗樂觀的馬珍珍難得露出了傷感的神色,她低垂著眸子,望著自己手裡的玉牌,聲音悶悶的,“師父他老人家已經羽化了。”

……

隨著馬珍珍的話出口,夫妻倆一時之間沉默了,不知該說些什麼為好。

女兒由大師一手帶大,成長至今,十幾年的人生裡,其中最重要的幾個時刻全都是由大師陪伴在身邊,可以說兩人之間的情分與他們比來得更深厚。

大師可以說是代替他們夫妻倆,將孩子拉扯大十分不容易。

但作為父母,他們對女兒的關愛絲毫不少。

“師父他羽化前給了我這塊玉佩,說是以後如果碰到貴人,玉佩自會發熱提醒我。”

聽完所有的事情之後,馬珍珍如何不知道這是師父用畢生的修為和剩下的壽元為她做的改命機會?

捏著玉佩的手越發用力,關節也跟著微微泛白,眼淚更是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師父,珍珍如何能擔得起你如此?

是珍珍拖累了您,也是珍珍害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