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臺上,校長理了理自己腦袋上剛打理完的頭髮,那從左邊往右邊梳的一層頭髮,恰到好處的將中間的一片海給擋住了。

在發表完一段自認為滿意的演說後,還不忘鼓勵同學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為自己的明天負責。

“接下來,請高二(1)班的項暖同學作為學生代表上臺演講,大家掌聲鼓勵!”

一個班級男女生兩條隊伍,甄美蓮站在元銀前面兩個的位置,她用甄美蓮正好可以聽到的音量說:“輪到你了。”

……

甄美蓮抿著唇,低垂著頭,頂著眾人的視線走上主席臺。

有人認出來在隊伍裡行走的人是甄美蓮,小聲的和旁邊的同學竊竊私語起來,然後旁邊的同學又小聲的將自己聽來的八卦告訴對方,“我聽人說,甄美蓮和項暖打賭,看誰能考第一,輸的那個人要上去磕頭道歉!”

“真的假的?”

“原本我以為開玩笑呢,但你看現在……你覺得是真的假的啊?”

“我去,她們玩這麼大?”

“誰說不是呢?聽說,甄美蓮的幾個追求者,其中包括陸天垢,和項暖約了今天中午打一架,這下次有好戲看了!”

……

許多聲音傳到甄美蓮的耳朵裡,讓她的頭低的更低了,恨不得在地上找條縫鑽進去。

另一邊,隔壁班的冷辛乾也聽到周圍同學的議論聲,眼神冷冷的掃過元銀,心裡不悅的同時,為引起自己興趣的甄美蓮擔憂了起來。

這個項暖還是這麼不知好歹,明明小蓮那麼純潔、善良、上進富有愛心,項暖怎麼就不知道收手,要一直針對小蓮呢?

感情的事情本來就講究一個你情我願,他本就對項暖無意,對方又何必一直在他身上浪費精力呢?

難道就因為她喜歡自己,就要去傷害一個無辜的女學生嗎?

這簡直太不可理喻了!

看來,還是得讓項暖知道有些人是她永遠惹不起的存在!

………………

接過話筒,甄美蓮看著底下烏壓壓的一大片人,手心裡冒起冷汗來。

但為了不再繼續破壞自己好不容易在同學們中樹立起來的形象,她不得不去做讓自己丟臉的事。

“同學,你可以開始你的演講了。”校長半眯著眼睛,笑呵呵的對著甄美蓮說。

長呼了一口氣,甄美蓮捏著話筒,然後九十度彎腰鞠躬,說出了視死如歸的一番話:“項暖同學,對不起。”一口氣說完,立馬將手裡的話筒塞回校長的手裡,然後飛也似跑掉了。

校長愣怔了三秒後,不顧頭上被風吹亂的髮型,連手裡的話筒都忘記用了,大聲喊道:“誰?!哪個班的!?”

最後,時清逸黑著一張臉將甄美蓮從校長辦公室裡提溜了出來,語氣不善的說:“你要和誰打什麼賭是你的事,但不要挑戰我作為你們班主任的底線,如果再有下一次,你就別待在我的班級裡了。”

甄美蓮哭紅了一雙眼睛,微微抬著頭,衝著時清逸乖巧的點頭認錯,並且保證下一次絕對不會再犯了。

好不容易回到教室裡,就看到元銀一副無事人的樣子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手中拿著筆正在飛快的寫題本。

心裡的委屈再一次升了起來,捂著臉跑回自己的座位上,又趴著哭了起來。

哭聲不停的從後方傳來,吵到了元銀本就不快的心情。

這些題目對她而言就好似1+1等於幾一般,難度不大,但煩在數量多。

想到這裡,她決定回頭將所有的習題冊以及試卷打包送到空間裡,讓莫梏去幫自己做。

畢竟是自己找的最得心應手的一頭牛。

不用起來著實太可惜了。

停了手裡的筆,元銀假意揉了揉眉心,用著極盡冷漠的語氣說:“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哭都很吵?你信不信你再哭一下,我立馬把你從教室裡扔出去!”

聲音不大,但剛好可以讓每個人都聽到。

所有人下意識的看向那個趴在桌子上哭哭啼啼的甄美蓮,原本還覺得挺可憐的一女孩子,可經過元銀這麼一說,好像……確是……挺吵的?

都吵到他們寫錯題和檢討書了!

換了任何一個人,誰都不想自己在忙的時候被人打擾。

於是,除了甄美蓮的追求者們,其他人看向她的眼神也變得不耐煩了起來。

感受到周圍人投來的視線,甄美蓮慘白著一張臉,柔弱萬分的朝著眾人道歉:“對不起,是我打擾到大家了。”說完,就捂著嘴來了一個無聲哭泣。

一個上午除去早自習,總共也就四節課。

上課大家認真聽課記筆記,課間十分鐘休息時間則是繼續趕著完成時清逸佈置的任務。

好不容,總算在最後時刻,所有人都完成了錯題抄寫和 2000字檢討書。

然後,匆匆趕去食堂打飯。

但也有不少好事的,在小賣部買了一桶方便,跟著元銀和陸天垢幾人去了他們約架的地方。

他們完全是屬於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純純吃瓜第一衝鋒隊。

陸天垢幾人帶著元銀來到了一處離學校十分鐘路程的空地處,那裡已經圍著十幾個頭髮染的五顏六色的社會青年了。

尤其現在是9月份,天氣還十分炎熱,幾個人穿著短袖或者背心,露出身上青蛇、白貓、紅鳥、鬍子大叔的紋身,嘴裡叼著一根菸,脖子裡還帶著幾根不知道哪裡買來的鐵鏈子,自認為自己這樣子狂拽酷炫吊炸天了。

所以,這就是陸天垢認識的很有來頭的社會青年?

捏了捏拳頭,元銀陷入了沉思,等會……用一隻手會不會太欺負人了?要不,乾脆用兩根手指吧。

“俊哥,這就是我跟說的那個不識好歹的同學。”

被稱為俊哥的人是一個染著紅毛,身上紋著青蛇的男人。

他狠狠吸了一口手裡的煙,吐出一口濃濃的白煙,然後將菸頭重重的摔在地上,腳又在上面攆了又攆,故意歪著嘴,用著蔑視一切的口吻對元銀說:“就是你這個臭娘們欺負我兄弟的心上人?”

許多見到這樣穿著打扮的青年,心裡都有些發怵,抱著自己手裡的午飯不約而同的躲遠了一點,作為同班同學,心裡對元銀隱隱有一絲擔憂。

“你們想要怎麼樣?”

後邊隱隱傳來的泡麵香味,勾的元銀肚子有些餓,想快點把事情解決去吃午飯。

小紅毛細細打量了元銀一番,眼睛突的一亮,“這事好辦,要麼你去給我兄弟還有他心上人跪下磕頭認錯,要麼你以後就跟我混,做我的女人,哪有讓人欺負的道理,你說是不是?”

???

到底是世界的淪陷,還是天道的扭曲,竟然能夠讓這種人出生?

紅毛話才剛說完,整個人就騰空飛起,在空中劃拉出一道漂亮的直線,重重撞在他後邊三四米遠的樹幹上。

大樹狠狠搖晃了好幾下,撲簌撲簌掉了厚厚一層樹葉,這才停止。

沒人看清是怎麼回事。

眨了幾下眼睛,視線挪到元銀的身上,看到她正慢條斯理的收回腳。

但不論怎樣,他們都不敢相信,一個看上去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女學生居然可以把這一片有名的俊哥給踹飛。

這一腳,元銀已經收了力道,不然怕是要背上人命官司,去警局喝茶了。

“你們不會怕了我這麼一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了吧?”揉了揉肚子,元銀話鋒一轉,“要不你們一起上吧,一個個的,怪浪費時間的。早點把事情辦完,我好早點去吃飯。”

一句話捅了馬蜂窩,陸天垢帶著剩下幾人朝著元銀衝去,邊跑邊叫囂著,“項暖,我看你是在找死!”

“但我確實是餓了!”

元銀也沒瞎說,早上那一碗粥,也不過吃了個八分飽。

這麼一個上午過去,又是早操又是要聽課做筆記,不餓就怪了。

她雙指併攏成劍,對著陸天垢幾人身上的痛穴點去。

一點倒一個,一分鐘的時間都用不到,在元銀周圍就倒了一片人,全都捂著自己的痛處,哀聲大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