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淺弱風聲從耳旁刮過,伴隨著時間推移,發放物資木屋大門口處,已經圍滿了密密麻麻的人。

兩大箱子的物資。

無疑對所有人都是有著絕對誘惑力的......

那些渴望著的,想要得到的眼神面色全部湧入木屋原主人眼中,哪怕是佔據了最好的地理位置,可終究寡不敵眾。

原主人望見這一幕都不禁嚥了嚥唾沫。

“你們誰敢上前一步,我就宰了誰,不管怎樣我都會拉兩個人來墊背。”

“你們誰敢......”

下意識的,原主人準備用話語來進行威脅。

說到底大家之所以想要拿到物資,無非也就是想活下去而已,這裡的人都很惜命,如果不是害怕死去,那他們壓根就犯不著苦難的爬到這裡。

而這話顯然是有效的。

儘管眾人已經把木屋給圍得水洩不通,可始終沒人敢上前一步。

老實說這樣的情況也不是很常見,畢竟以往在物資地點被人包圍時候,大多數木屋主人都會因為人數壓制讓步。

他們通常都會只留下一點物資,然後把其他東西分給大家,做出讓步抱住自己小命,這是最常見的做法。

只可惜這間木屋原主人比所有人想的都要固執......

眼下都這種情況了,她不僅打算吞下所有物資,並且還強硬的發出警告。

一時之間......

雙方都身處進了尷尬的對峙狀態。

一方不敢輕易妄動,一方又時刻保持著警惕,警惕著下一秒會有人不怕死的衝進來。

“好像不太對勁......”

身處人群裡的千野發現問題。

顧不及腳下踩著的惡臭排洩物,他目光牢牢放在木屋原主人的眼睛上。

不知道怎麼形容......

儘管原主人此時有表現出極為緊張,謹慎且還帶有些許害怕模樣,可任憑千野怎麼去看,都感覺這種表情似乎不太真實。

就彷彿,對方壓根是裝出來的?

經歷了這麼多次劇本,千野對人類的恐懼或緊張表情已經太過熟悉了,他的見識雖然不能說太多,可這種神色,他還真是基本每次都能見到。

“是裝的。”

千野眼皮不禁跳了兩下,很快的他就有了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

假設女人這種表情是裝出來的話......

那麼對方一定有提前設想過這種可能,就會有提前做好準備!

強硬的威脅只是暫時。

千野相信不止只有自己想到這一點。

女人肯定心裡明白,她這種威脅話語終究起不了作用,短暫的僵持過後,她將面臨的還是一大群人瘋狂湧進屋子。

所以,所以......

她明明知道結局卻還這麼做。

那她到底在計劃著什麼?

“不好。”

千野心裡忽然想到一種可能,他沒再顧及位置問題的開始往前擠動,盡力去讓自己位置靠近第一梯隊。

現在不是想女人動不動手的問題了。

就算再怎麼樣,他也得往前面擠,因為一會兒即將發生的事情,是他完全沒有反抗之力的......

此時木屋外的人都有儘量保持著不發出聲音,即便大家都有把木屋圍住,但都很默契的沉寂著沒開口說話。

千野這麼一擠,自然是引起了許多人不滿。

大家都在保持著安靜,這麼個怪胎拼命往前擠,難不成是不要命了?

為了防止千野擠動不小心發出太大聲音,眾人都下意識的皺眉讓開了道路,同時心裡對千野罵罵咧咧。

如果不是不能開口。

千野估計這種做法恐怕會被口水給淹沒......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他現在必須得這麼做,要是舒服再晚一些,可能就來不及了。

而就在千野擠動期間,突兀的木屋原主人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那彷彿是計劃得逞的笑,使望見這一幕的千野心緒立即沉入谷底。

下一刻。

木屋主人從背後快速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球體,隨即毫不猶豫就朝著外面扔出!

沒人看清那是什麼......

但當那個東西發出聲音的時候,所有人臉色上都立刻浮現出了恐慌!

叮鈴鈴......

清脆響聲在空氣中炸開,宛如一枚炸彈從人群中爆裂,千野的猜想沒有錯誤,女人之所以在推算出結果情況下還這麼做。

那唯一的可能。

就是對方想要殺掉這裡的所有人!

僅僅為了兩箱物資,就需要用這麼多人命作為代價交換,千野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個世界的人心恐怖程度。

圓球最終落在某一處地面,清脆響聲仍然在繼續,彷彿是一道催命符,不斷刺激衝撞著每個人的內心。

任誰都沒有想到。

這次的物資中,居然含有鬧鐘這個東西......

“進...進去!”

“快進到屋子裡面去!”

呆楞半秒後,有人迅速反應過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開始朝著木屋裡衝。

就算是女人動手也好,還是那把大錐子插入自己身體也罷。

沒人會想被監管者給帶走。

畢竟被那個東西抓去,直接性的就可以宣佈死亡......

只可惜。

大家的速度還是慢了點。

木屋主人早就有計劃好了這一切,在扔出鬧鐘後,木屋的大門就迅速被人推動著關合。

這下大家才有明白,原來木屋裡本身就不止一個人居住,一直都還有個躲藏在門背後的傢伙,為的就是在女人扔出鬧鐘後迅速關門。

然後把所有人都給隔絕在外......

“不,不要!”

“救救我!不要關門,求求你們了!”

求救聲從人群裡發出。

分明前不久還在嘲笑肥胖女人用求救方法的大家,此刻也都不禁的開口想要木屋主人手下留情。

每個木屋之間都有不小距離。

也就是說,即便是附近最近的木屋,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也沒人可以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到達。

而木屋本質上又是安全屋......

除了住在裡面的人,不然沒可能會把門給開啟,就算是這麼多人一起衝撞都不行,這本來就是規則中的一個條件。

這個計劃。

很明顯木屋主人已經把所有東西都給計算得死死的。

向前那個暴力搶奪的男人,肯定是有見到木屋裡一直躲藏著的另一個傢伙,但他不可能告訴大家。

也就是說在此之前,已經至少有三個人知道了木屋主人計劃,卻還就這麼讓其順利發展。

“這真是個吃人的世界......”

砰!

木木最終沒有成功關上。

在門縫即將合攏的那一刻,擠到最前方的千野就有把血色斧頭甩出,精準的卡在門縫位置!

屋內的人慌了。

他們當然知道這門要是沒有關上,那最終自己迎來的結局是什麼,原本基本沒有多大問題的計劃,當下卻被這突然卡住門縫的斧頭給破壞。

也還好是千野反應得及時,在發現不對勁時候就有朝木屋位置靠近,不然他現在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丟,快把那個東西丟出去!”

屋內女人大叫,她現在才算真正的驚慌失措,與剛才刻意表現出來的感覺完全不同。

好吧,即便沒有女人提醒,男人也會這麼去做。

可始終還是晚了些......

卡住門縫的斧頭爭取到的這麼一點時間,足夠千野接近大門了。

他沒有絲毫猶豫的就是一腳踹開!

木門背後的男人,也被這股力道給頂得向後倒去。

“媽的!竟然想把我們都害死!”

“別放過這兩個人!”

“艹!該死!”

“......”

怒火從心底處燃燒,沒人能容忍自己被算計。

剛才還擔心著進入會被女人殺掉的人們,此時此刻都爭先恐後朝木屋內湧去。

鬧鐘聲音還在繼續......

誰都知道停留在外面,將會意味著什麼。

千野跟隨著第一批次率先衝進木屋,而還沒等他回過神來,他就發現木屋的兩個原主人,就被後來衝進的人們圍毆殺死。

人數加上憤怒。

壓根沒人能夠抵禦得住。

哪怕女人手裡握持有大錐子,但還沒有等她捅出,就被數名大漢按倒在地,對著面門就是密密麻麻的拳頭,神經還沒怎麼反應過來,整個人腦袋就不成模樣。

先前躲在門後的男人自然也沒好下場。

甚至來說,他比女人還要更糟些。

有人眼疾手快從物資箱中逃出尖銳物品,直接就朝著他胸口連捅數十下,這麼嚴重的傷,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救不回。

儘管他嘴裡一直求饒,可捅他的傢伙卻沒有半點要放過他的意思......

說來也挺有趣。

不過短短几分鐘的時間,人物身份就在因為一些事情迅速轉變。

本該求饒是一件很丟臉的事,大家都在為肥胖婦女的舉動笑話,但沒想到後面求饒的又是自己,傻痴痴的想要別人開門把自己給放進來。

直到最後,哀求的又變成了木屋原主人,簡直充滿了戲劇性......

湧入木屋的人越來越多。

在鬧鐘鈴聲響徹下,現在大家也顧不上發不出發出聲音。

屋子容納量有限,就像千野之前想到的,這麼點點地方,肯定不夠所有人進入。

他知道下一秒將會發生什麼,不過他千野沒有去阻攔,只是沉默著站在物資箱旁,盯著裡面的東西若有所思。

果不其然。

發生的事情和千野預料中的一樣......

這下先進入木屋的人就擁有了主動權,在大家都想到這件事情後,在木屋快要被塞滿的情況下,門邊幾人就同時伸出腳猛踹,想要阻止外面的人進來。

他們的手,也都在盡力去推門,試圖把門給重新合上。

物資箱裡除了食物外還有其他器具。

眼看用腳不行,大家默契從物資箱裡拿出砍刀,然後擠到門口邊緣,對著外面的人就是胡亂用力砍。

場面很是混亂。

千野基本只能聽到一些嗚嗚聲......

很明顯的。

砍刀其實起不了多大震懾效果。

相比起待在外面,有人願意自己被砍也要拼了命的衝進屋內。

而有的運氣不太好的傢伙,本來是站在門口砍人的,結果沒想到身後有人把自己給推了出去,導致自己又站在門外砍裡面的人。

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

好端端的人現在全都變成了野獸。

不管他們之間是否有認識,不管他們曾經關係怎麼樣,在絕對的性命危險前,都成了殘暴不顧任何後果的野獸。

“時間快要到了......”

千野計算著時間,抬頭看向了屋外。

說起來有些長,不過距離女人把鬧鐘甩出到現在,其實也就僅過了二十多秒到時間。

門是肯定沒法關上的,就現在這幅場景,要想把門關合無異於痴人說夢,就算把別人手給砍下來,大家都還在跟著朝著木屋中擠。

“不能看,不能聽。”

千野強行讓心冷靜下來,隨後就閉上了眼睛。

用手捂住耳朵後,嘈雜聲稍微減弱了一些,只是仍舊能夠聽得見。

只需要半分鐘。

那個傢伙就會來到這裡......

到時候沒有進入到木屋中的人,就註定只有死路一條。

千野不是上帝,他沒有資格去可憐這些人,要知道剛才他也想差點被算計,如果不是呦呦的試煉,讓他保持住了對奇怪事物的警惕。

那他覺得自己或許得晚些才能發現女人古怪。

嗬嗬......

詭異的聲音來了。

半分鐘時間基本眨眼就過,千野沒敢睜開眼睛,不過能感受到那恐怖的東西正在快速趕來。

沒進入屋內的,基本全是絕望。

有人選擇了放棄抵抗,一屁股坐在外面準備等死,有人不相信命,仍然在接著奮力想要衝進木屋。

“不,不要!我不想死!”

“讓我進去吧,我求求你們了!”

“我不要什麼東西,求你們讓我進去就行!”

“沒用的......都沒用的,該來的還是逃不了,這場遊戲根本就不想讓我們活下去。”

“給老子滾!別他媽擠!”

“......”

各種被削弱的聲音傳入千野耳朵。

形形色色,強弱不一。

這彷彿是生命最後的吶喊,也彷彿是人類成為動物在努力生存的時刻。

遊戲的本質,就是在爭搶中獲得勝利......

千野現在的位置很好。

他站在木屋的中心位置,除了被擠得有些難受外,絲毫不用擔心會有人把自己給擠出去,換句話來說就是他足夠安全。

只是那些呼救聲,對活著的渴求聲,伴隨著詭異的扭曲梵音,卻是一遍遍衝擊著他的大腦。

換個角度說。

千野不知道假如自己成為那些人時,自己現在是否也會絕望的站在門前呼救......

他不知道。

就像這些人從不知道,他們最終的死亡是因為一場遊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