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

張澤東的臥室中。

風衣男再也沒有之前那種氣定神閒的勁,反而眉頭緊鎖,一臉不可相信的望向前來報告的司機。

從十四樓位置跳下去?

這不是有沒有邏輯的問題了,而是完全成了他媽的玄幻!

“你確定,她真是從十四樓的高度往下跳的?”

擔心自己聽錯,風衣男很不放心的又問了一遍。

“是的,我很認真的看了好幾遍,她真是這樣子離開的,我們一群人往下追的時候,電梯分明才開啟沒多久,以正常人速度來講,沒可能會跑過小區大門到達我視野見不到的地方。”

司機說這話的同時,他也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當中。

靈異事件的出現,的確掀起了很多現實中沒有見到的東西,例如破碎詭異的鏡子,那些恐怖無法理解的怪誕......

可再怎麼樣......

那也只是怪誕啊!

身為一個有肉體的人,最多也只是拿到詛咒源,然後以此去與怪誕進行對抗,要說能做到什麼飛簷走壁,真是聞所未聞的事情。

“會不會......是因為監控攝像頭清晰度的緣故,所以看花了?”

何先生在一旁思考著說道。

不過這個想法在提出的一瞬間,就被司機擺擺手給否決了。

“不可能!”

“如果真是看錯的話,那人確實消失了這件事又怎麼解釋?”

話畢。

一時間,

整個屋子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風衣男側過自己的腦袋,從臥室的窗戶口位置看下去......

十四樓真的挺高,千萬不能因為這個不斷大數字而對十四樓的高度產生誤會。

正常情況下。

人要是從這種高度跌下去,根本不會像影視劇那種完整的摔在地上,然後從身體裡流出血液這種唯美的死法。

更大可能......

是一個完整的人被摔成很多塊,就像是在身體裡安裝了炸彈一樣,手臂大腿之類的,會分屍飛去很遠很遠。

要說從這個高度跳下去並輕鬆著地......

除非是美劇的超級英雄!

不然就妥妥的進入到神話裡面去了!

“帶我去看看......”

想了想。

風衣男認為自己還是得親自去看一遍監控。

處在昏迷中待在衣櫃裡的林澤東被其餘幾人抬起,他們就往監控室的位置移去......

其實坦白說。

這個小區監控攝像頭真不咋樣,不僅數量少,且質量程度還是屬於很是差勁那種。

小區的開發商是個十足的黑老闆,估計除了表面功夫外,其它能省出來的地方,都儘量去省......

保安室內。

已經上了年紀頭髮花白的老爺子見有那麼多人過來,平時閒得很是無聊的他簡直高興壞了,巴不得能夠上去聊幾句天。

最好是能聊好幾個小時,聊到他下班那種......

由於透過其它手段讓上面給保安說過訊息,所以對於風衣男他們的調查倒是沒有任何阻攔,反而還極其配合。

“誒,你們都是警官吧?”

“是不是咱小區出什麼事情了?”

“其實,這小區出事也是遲早的事......我給你們說啊,這裡面有個叫做張澤東的住戶,最近腦子變得越來越不正常......”

“我當了那麼多年保安了,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是遇到了髒東西!”

“據說,這片地在被開發商承包之前,是個亂葬崗,邪門得很......”

“我做不了多久,也要辭職了,在這裡呆久了可能好人都要出現問題!”

“......”

“咦?你們抬著的這小夥,怎麼有些眼熟啊?”

“......”

有些受不了老保安的囉嗦,風衣男皺著眉往後罷了罷手,示意有人來處理一下。

其中一個較為年輕的小夥子很禮貌的將老人請出去,並說現在他們在調查事情,不太方便和其他人透露,要是有什麼想知道的,會來問他的。

老保安被請走時顯然戀戀不捨。

幾步一回頭,就好似巴不得竄進來都說些話一樣......

“那好,要是你們有想知道的,就來問我啊!”

保安的聲音漸行漸遠。

司機對他的反應也是忍不住吐槽了幾句。

“看來保安還不是個輕鬆工作......”

“特別是這些上了年紀的,手機也不會玩,這保安室也沒電視給他看,一坐就是一整天,真夠要命。”

“不過......”

“都成這種身子骨了,要是小區裡發生了什麼矛盾,他上去能有辦法麼?”

“哈哈哈,該不會有人鬧矛盾後,看到他過來就想到一不小心推倒了就要賠錢,所以就不敢亂動了吧?”

司機的笑聲在保安室裡格外清晰。

說了這句玩笑話後,他朝周圍看了一下,發現並沒有什麼人理他後,臉上的笑容逐漸變成了尬笑......

“所以呢?像他們這種沒錢年齡又大的人,要是保安都做不了,你給他們找工作嗎?”

“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啞巴......”

何先生站在角落。

連抬起看司機一眼的耐煩心都沒有,直接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

司機心中暗暗不爽,可看到風衣男還在這裡的緣故,他抿了抿嘴唇也沒多說什麼......

時間在緩緩流逝。

牆上的鐘表在有規律的往下跳動,保安室裡的監控畫面裡,進度條被一遍又一遍的往回拉......

風衣男一邊看著監控畫面,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盒香菸,從中拿出一根來為自己點上。

許久。

等到香菸燃到了過濾嘴位置。

他才把菸頭給扔在地上,然後用腳狠狠的踩滅......

“怎麼樣,陳哥?”

旁邊的司機沒忍住的出聲詢問道。

伴隨螢幕中的畫面停止,他認為對方應該是看出了什麼東西來......

“你們覺得,有人從十四樓跳下去這種事情,符合邏輯麼?”

風衣男吐了口氣,反問了大家一句。

“不可能的,即便詛咒源再怎麼樣,但那始終也是保持在詛咒源本身的能力,不可能會加持在人的身上。”

“跳樓這事......”

“這監控畫面並不清晰,我想或許是我們受到了障眼法一類的魔術表演方式。”

何先生低頭思索道。

他抬頭望向螢幕中的畫面,越看越覺得那道人影有些古怪。

雖說大致看上去的確和林小小的模樣很相似,可稍微認真點,就會發現其中個別地方,又不太像個人。

該死的爛監控。

又在這大晚上的時候......

什麼都看不清,只能憑藉猜測進行理解。

何先生的話說完後,大多數人都表示贊同。

畢竟過於玄幻而不在他們常識裡的東西,一旦出現他們都會下意識認為這是假的......

身後成員的反應盡收眼底。

風衣男見此猶豫了下,才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其實......”

“這種事情不是沒可能。”

“在資料的記載中就曾經有人做到過。”

“只是我沒有告訴你們罷了。”

這話一出。

大家大眼瞪小眼,都沒明白風衣男想表達的是個什麼意思。

“做到過?”

“詛咒源不是詛咒在於本身嗎?”

有人不解提出了疑問。

還有人因風衣男那句“我沒有告訴你們罷了”而有了想法,眼神中隱隱有了不悅。

“知道我為什麼會把你們湊起來,並告訴你們有好差事可做嗎?”

風衣男緩緩摘下墨鏡,墨鏡背後是一雙疲憊的雙眼。

如果說硬要去形容的話,那以一個普通農民工的眼神去相比,會顯得更加貼切些。

在頓了頓後。

他接著補充說道。

“老實講,其實我也是在為別人做事。”

“每次做完任務後給你們的錢,都是上頭給我的資金,用來發給你們的報酬。”

“包括我教給你們如何對付怪誕的方法,和給到你們的那些詛咒源,也是上面給我的......”

上面......

何先生從角落中走出。

這是他第一次從風衣男口中聽見過這個訊息。

事實上他本來就是一個普通到不行的人,做著平凡的工作,拿著微薄的工資,用來維持苦逼的生活。

他曾經與風衣男是舊交,兩人是高中同學,玩得比較好的那種......

前不久時間。

他正因為家中老父親的看病錢犯難,在將這件事告訴風衣男想要借些錢後,對方告訴他有一個好差事,雖然危險,但足夠能夠短時間來錢。

起初何先生還以為是什麼犯法的操作,果斷拒絕並讓風衣男趕緊清醒過來。

但伴隨瞭解。

對方卻告訴他工作的內容是救人......

救一個人,十萬塊。

看似不是太多,但這十萬塊正是何先生所急需的救命錢。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才從風衣男那裡瞭解到靈異事件,詛咒源,還有關於怪誕一切的訊息......

他的世界觀被重新整理。

進行完第一次任務後,他也對風衣男說的工作沒有了多大懷疑,畢竟他親眼見到了那詭異恐怖的玩意兒......

只要是人都會有好奇心。

何先生也自然對風衣男如何接觸到這種事情產生疑問,並且問出來過。

但風衣男總是一個回答,說這裡面牽扯到的東西太多,他不能夠說出來,把何先生的問題又原封不動的塞回去......

而除了何先生外。

其它成員都大概是在這種模式下被風衣男拉進隊伍的。

大家在此之前的生活都普通到不行,依靠這項玩命的新工作,才算是看到了些許希望。

這下。

風衣男有意要透露出資訊的意思,讓大家都側耳傾聽起來......

那麼一兩個人對風衣男的隱瞞雖有抱怨,不過這抱怨只是輕微的,屬於剛剛上了情緒,就會降下去那種。

畢竟是風衣男給了他們機會。

這也是他們願意叫風衣男為“陳哥”的原因......

“本來不想給你們說這事,想讓你們能專心,避免因為大意或者想法太多出什麼意外。”

風衣男輕咳兩聲,然後把關於“上面”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怎麼說呢......”

“的確,我是要比你們早些瞭解到怪誕,在上面找到我之前,我就進入過恐怖世界。”

“在那個世界裡面,輾轉不停的恐怖中,我拼了老大的勁才得以活下來。”

“之後......”

“我們那群曾經進入過恐怖世界的人,全都被拉到了一個有淘汰制規則的地方。”

“足足過了幾十天。”

“原本被拉進去的幾萬個人,最終活下來的只有一百多個,我就是其中之一的幸運兒。”

眾人聽著風衣男的敘述,內心都漸漸產生了一種恐懼感。

即便沒有去過那個所謂的恐怖世界......

但幾萬比一百來餘的存活比例,還是讓人聽得心頭一涼。

“你們不知道......”

“實際在我們做這種救人的工作前,還有一群人也做著和我們相同的事。”

“那群人據頂上集體給我的手冊中來描述,是一位叫做安僅的人帶頭弄的組織。”

“他們和我們一樣,是以救援行動為任務。”

“每救下一個人,除開其它額外獎勵,酬金也是十萬塊錢。”

“算起來,他們就是我們的前輩......”

“......”

“也就是說,在我們之前還有一群為頂上集體做事的人對吧?”何先生聽懂了風衣男要表述的意思,回問了一句加以確定。

“嗯,對。”

風衣男點了點頭。

像是想起了那段不好的經歷,他有些面色不太好看的接著說道。

“那群相當於我們前輩的傢伙,在淘汰制規則的世界過後,組織的人大多數都死在了那個世界裡面。”

“被重創了元氣,他們現在就處於休息時間,我們相當於是接了他們的班......”

“叫做安僅的人,活下來了嗎?”有一位成員好奇問道。

畢竟都以重創元氣這種說法,想必當時的情形一定會格外慘烈,帶頭的往往是經驗最豐富的,他真的很想知道對方有沒有活下來。

如果有的話......

他想找個機會向叫做安僅的人請教一些經驗。

“不知道,我沒有那種權利去打聽到這種事情......”

“但在手冊的記載中,安僅確確實實是遇到了這種非人的怪物。”

話說著。

風衣男將視線投向了監控顯示屏上的畫面。

畫面暫停的地方正是與林小小極為相似的人影,從十四樓高度跳下來的時候...…

眾人跟隨風衣男的目光望去。

大家都很默契的沒有插話打斷“陳哥”的講述。

“當時,那是在一所精神病監護所發生的事情。”

“資料記載中,有一個叫做蘇早的男生,就擁有這種極為特殊的能力。”

“跳下十四樓......”

“那個傢伙甚至能踏空行走。”

“而安僅帶領的組織,在那時便是與這個叫做蘇早的人呈對立,接到了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去將蘇早抓捕或者解決掉的任務。”

到此。

風衣男話鋒一轉。

他伸出手指,朝著顯示屏上“林小小”的位置點了兩下。

“這個突然出現的林小小,不是沒有可能屬於蘇早的那一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