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武敲響了面前辦公室的門,“所長?”

然而敲門之後很長時間沒有人回應,高文武抬手又敲了幾下,這次自報身份:“高文武報道。”

高文武對於上級還是習慣了這一套用詞,這個時候鄭所謹慎一些倒也正常。

但過了一會屋內竟然依然沒有動靜,好像鄭所不在裡面一樣。

高文武下意識皺了幾下眉,要說在這個非常時期鄭所獨自離開似乎不大可能,他一眼瞥見門鎖附近的地方有一些刮痕,似乎是被人拉動過。

高文武心裡暗道不好,正準備撞門,門忽然就在他面前開啟了。

只見一臉疲憊的鄭所站在門後望著他。“小高?”

高文武看著鄭所,頓時啞住了,手還保持敲擊的姿勢。

“快進來。”鄭所似乎也警惕地朝門外看了一圈,確認只有高文武一個人之後,立刻把高文武放進屋,然後反手又關上了門。

“不好意思,”鄭所揉了揉太陽穴,“剛才累了就趴了一會兒。”

高文武看見鄭所的辦公桌面確實有點凌亂,一看就像工作了一晚上沒睡的樣子。

高文武確定辦公室裡沒有其他人,這才略略放心下來,“您沒事就好。”

高文武表明了來意,順帶把魏遠的推測說了,鄭所搖著頭:“衛隊的人今天回不來了。”

高文武聞言自是一驚:“為什麼?”

“他們被派出去執行兩天一夜的任務,所以至少到明日晚間都不用指望他們會回來救援了。”

高文武目瞪口呆,這麼巧?京港衛隊就被派出去執行這種任務?

鄭所嘆口氣,“流年不利吧。”

高文武怔了怔,那就算趙穎和張政點燃了烽火臺又能起到作用嗎?

“所長,您先把名單給我。”

鄭所聞言揉了揉眼睛,又推了推鼻樑的老花鏡,“哦,在我抽屜裡,我找找。”

鄭所走到辦公桌前,開啟裡面三格抽屜,好一通翻找。在鄭所翻找的時候,旁邊的櫃子似乎晃動了一下,裡面傳來悶悶的什麼聲音。

高文武立刻望了一眼,但櫃子已經恢復正常了,好像剛才只是眼花或者意外。

“啊,找到了。現在都是紙質資料,實在繁瑣。”鄭所一邊嘆氣一邊把手裡的牛皮紙袋向高文武遞過去,“給你。”

高文武接過之後,開啟裡面的資料一看,確實是安保人員的名單記錄。

但高文武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他又看一眼鄭所。鄭所臉上有一種似乎沒休息好的浮腫,帶著一絲灰白色。

鄭所也上了年紀,操勞之後出現這樣的狀態也沒什麼奇怪。

“那我就先走了,您注意安全。”高文武說道。

鄭所點點頭:“你也是,注意安全。”

高文武拿著牛皮紙袋走向門口,鄭所在身後送他,就在快要達到門邊的時候,高文武伸手拉門,猛然他轉身一腳踢中了鄭所的胸口,鄭所被直直踹飛了出去,摔到了地上。

高文武一臉冷寒地看著地上掙扎的人:“你是誰?敢冒充我們的所長?”

“鄭所”在地上掙扎了幾下,慢慢抬起頭,他臉上有一層薄薄的“皮”耷拉了下來。

“真是讓人苦惱。”那張耷拉下來的麵皮還冷笑了一下,看著跟惡鬼畫皮似的惡寒,“竟然還能被發現。”

高文武極為震撼地看著對方的臉竟然真的當著自己的面掉下來,那人掉下來的皮後面直接就是白森森的骨頭,鄭所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檔案到底在哪裡,還要一層層翻找,而且剛才他開啟抽屜,三個抽屜竟然全都是凌亂不堪,就彷彿被人早就胡亂翻找過一通一樣。

“乖乖拿著檔案走了不好嗎,非得自作聰明拆穿。”那張露出白骨的臉極為冰冷看著高文武,“出來吧,不用躲了。”

只見桌旁的矮櫃櫃門被踢開,被綁住手腳、塞住嘴巴的鄭所被推了出來,在鄭所後面還有一個人用刀挾持著他。

“你們是什麼人?”高文武厲喝一聲。

那個挾持鄭所的人身材佝僂如侏儒,難怪能藏在那麼小的櫃子裡,這兩個人從外貌看都不是正常人。

那個麵皮掉下來的人伸了伸脖子,他整個骨頭髮出咯吱咯吱的響動,像個木偶人一樣,“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那就不好意思了,沒想到來的人是你,換個人或許就不會發現了。”

高文武從對方的話中感覺到不好的感覺,對方到底什麼人,好像對他們很瞭解的樣子?

“你們不是基地的人?”

剛才假扮鄭所那人輕蔑地道:“我們當然不是外面那群混吃等死的廢物。”

高文武看著這兩個“異形”人,在那人的面部骨骼間,明明有無數的侵蝕黑物質在來回鑽出,可這人跟沒事人一樣,那張刮下來的鄭所的臉皮也在發生快速的腐蝕,轉眼間華為黑灰鑽入了那人的面部骨骼縫隙裡。

這是什麼怪物!?

“看他的表情,真有意思。”那個侏儒忽然發出像破拉風機一樣刺耳的笑聲。

骨臉男竟然還在胸口畫了個十字:“沒有見過神的恩賜,原諒他們的膚淺和愚昧。”

高文武指著他:“你管這個鬼樣子,叫神的恩賜?”這TM是陰間來客吧?

侏儒男直接把鄭所嘴裡塞著的布扯了下來,鄭所剛恢復自由就衝著高文武大喊:“快走!”

高文武怎麼可能走,而且那臉部骨頭的男人已經在虎視眈眈盯著他,既然剛才不肯走,現在自然是別想走了。

那確實,這倆怪物連人都不算是。

“你們為誰效力?”高文武冷下臉,“竟然能混入基地?”

說話的時候高文武渾身已經進入警戒狀態,只不過他此刻手無寸鐵,對面卻是兩個不知深淺的怪形。

侏儒男似乎根本就不把高文武放在眼裡,他陰惻惻的目光始終盯在鄭所臉上:“早點把方程式交出來,大家都好。何必逼我們做些不體面的事。”

“我不知道什麼方程式,你們再問多少遍,也是一樣的回答。”鄭所一臉漠然。

而聽到方程式三個字的高文武臉色不由得變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