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善試著,慢慢地爬下書架,在落地的時候啪地一下,還是不小心抓落了一本書。

就看黑色的長長鬼手如鬼魅般飛速襲來,狠狠抓向了姜善的耳朵。姜善猛地抓起掉落的書,就地一滾,反手把書塞了回去。

隨後姜善立刻站直背靠書架,保持站立一動不動。

鬼手在距離她臉前半尺停住了,片刻,才重新縮了回去。

姜善頭上的汗都被逼出來了,這簡直跟玩一二三木頭人遊戲一樣,真讓人頭大。

她腦子裡背誦五條規定:保持安靜,食物飲料想有也沒有了,舉止怪異不知道是個什麼標準,所以她在書架上爬來爬去也算怪異?

姜善不由抬頭,看了一眼高高的書架。

“姜善?你在哪?”

一聲大剌剌的嗓子咋咋呼呼響了起來,姜善一聽到這個聲音就絕望了。

“姜善,我說你……啊啊啊啊啊!”圖書館的靜謐氛圍壓根沒有持續多久,淒厲的喊聲已經開始了,“誰啊!是誰抓我!”

張政的聲音像是圖書館頂上響了一聲炸雷。

“快放開我!別以為老子看不見你就沒辦法……md有種跟老子正面剛啊!”

“啊啊啊啊放開!救命啊!”

姜善朝著張政的方向緊急衝過去,沒衝多久就看張政被扯著脖子瘋狂在書架之間遊走。他喊得越大聲人形影子抓的他越緊,越緊喊得越淒厲,最後姜善看到人形影子抬起一隻手,似乎是一拳砸在張政的臉上。

耳麥裡傳來一聲冷冰冰的電子音:“圖書館禁止喧譁,違者驅逐!”

張政那個腦子根本還沒反應過來,脖子直接被砸的歪向了一邊,姜善趁此機會衝上去直接抓住了他的腿。

“別吵!別叫!”

姜善死死盯著人形影子,看到他漆黑的手指在空中重新握成拳,隨時準備再來一下。

張政眼冒金星,他雖然被防護服保護著臉,可是人形影子的巨力差點把他脖子骨骼都扭斷了,他盯著姜善,嘴巴張了張,現在就算想叫也叫不出來了。

姜善把張政往後拖:“對不起對不起,我們走錯地方了,歷史書、歷史書在什麼地方啊?”

姜善一陣四處觀望。

人形影子盯著姜善,姜善低聲說道:“哎呀,這個圖書館真的太大了,一不留神就迷路了,我們得趕緊找找路在哪裡……”

姜善一邊說,一邊一點點把張政往後拖,從一開始阻力,到慢慢鬆懈,最後人形影子終於徹底放手。

姜善不敢停留,火速拽著張政快速逃離了人形影子面前。

姜善回頭看人形影子確定沒有再追過來,心裡才終於放下一塊大石。她趕緊躲在一個書架的後面,把張政給輕輕放下來。

看人形影子剛才那一拳,可別腦震盪了。

張政一臉喝大了的表情,他兩隻眼睛好像望著姜善,又好像在空望。

姜善伸出手指在他臉前晃了晃,小聲問道:“你沒事吧?”

張政的眼珠子隨著手像是鬥雞眼一樣左右晃了兩下,然後嘴唇開始抖了抖。

姜善趕緊拉起他的一條手臂,阻止道:“打手勢就行,別說話。”

張政那嗓子她真是怕了。

張政半天,朝著姜善像肌無力患者似的晃了晃胳膊。

沒事啊,那就好。姜善放下了心,她用手指了指耳麥說道:“你有沒有聽到剛才耳麥裡的聲音?”為了以防萬一姜善還是確認一下。防止又是隻有她一個人聽見的狀況。

張政僵直著雙眼,朝著姜善又晃了晃手臂。

挺好,姜善徹底安心了,她告誡道:“我猜這圖書館現在有自己的運轉規則,我們最好不要觸犯,我想……只要不觸犯,應該還是安全的。”

就沖人形影子沒追過來這一點,姜善就可以相信。

張政嘴唇抖得超級厲害。

姜善見狀:“怎麼了?你有話要說?想說什麼?”

手勢打不了那麼複雜的話,張政抖著嘴唇,“我說……你從剛剛開始、到底在跟誰對話?”

這是張政覺得最驚恐的,姜善點頭哈腰還說對不起,從認識姜善都沒見她對誰這麼尊敬過。

姜善把自己的耳麥拔下來,給張政看了一下開關,狀態那裡顯示關閉。隨後,她又示意了張政。

張政的耳麥戴在防護服裡,但是開關在他脖子上掛著,張政遲疑地,也關上了耳麥。

搞什麼這麼神神秘秘?

姜善這才小聲道:“耳麥的頻道現在應該不安全了,我給你的對講機呢?還帶著嗎?”

張政從胸前的兜子裡掏出兩個對講機。還滑出來一隻手電筒。

防護服穿上之後為了方便拿取物品,胸前都設定一個像是哆啦a夢的大口袋。所以姜善自己不想帶東西剛才就直接丟給張政。

姜善試了試對講機,對著喇叭口吹了吹氣,看樣子能用。

“你試著用這個聯絡趙穎和高文武看看。”姜善還是挺擔心他倆的。

張政瞪著姜善,她還沒回答他問題!

“有一個影子人。”姜善開口,不是透明人,是影子人,“他似乎跟這座圖書館有某種聯絡,暫時我還沒確定。”

只能憑藉猜測和推斷,這個人形影子可能是類似於圖書管理員或者圖書館管理者的角色。

只是他為什麼以這副模樣存在,以前又是什麼樣子,這座圖書館曾發生過什麼樣的變故甚至還有什麼其他秘密,姜善一時都還不清楚。

只是越跟那人形影子接觸,她越有種怪異的恐懼感,這種恐懼不是此時此刻面對人形影子產生的感覺,而彷彿是有種過去的情緒被啟用了。

姜善目前至少並不害怕人形影子,因為她發現人形影子的一些“邏輯”之後,自然就知道應該怎麼規避保護自己的安全。

“影子人?”張政神經兮兮地左右轉頭,影子人是什麼樣的?“為什麼偏偏我就看不見?”

經過兩次被黑暗裡抓著跑,張政現在覺得沒有什麼比看不見的“東西”更恐怖的了。

未知的恐懼,在此刻體現的淋漓盡致。